《精兵》：突发事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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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件-（六）

方天勇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由于黄国强的话没有说完，所以他沉默着没有表态。

黄国强又说：“冻结兵源，就是随着这一道命令的发出，全区所有部队的士兵，应该复员的不复员，下令提干的也要同时终止……”

听黄国强这样一说，方天勇心里马上就明白了，看来马上就要下达的提干任职命令，就要因这场突发事情而终止了。而事件平息之后，这道任职提干命令还能不能生效，也已经是无法预料的事情了。方天勇的心里还是再所难免的有了一丝遗憾，他苦笑了一下儿，说：“连长，也许我的命就这样吧。不过，连长你放心，不管我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军官，我都会做好我的工作，不会让你失望的，请你一定相信我。”

黄国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

黄国强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又有人的叫喊声传来。黄国强与方天勇忙起身向着山坡上冲跑，在奔跑中他们都把身上的枪摘下来，并打开了保险。

当他们冲到一营三连阵地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猫耳洞掩体发生了塌方。刘二宝正站在塌方的洞口大喊着，指挥战士们进行抢救，急的直往下淌眼泪。由于部队出发前原连长王义去陆军学院学习，现在刘二宝是三连代理连长。刘二宝看到黄国强和方天勇以后，就象看到了主心骨，忙说：“连长，连长呀，我的兵出事了！”

黄国强跳过来，扶着刘二宝的肩说：“二宝，你别急。”他说着，又对着抢救的战士们大喊：“哎，你们几个从这面往里掏，都把工兵锨放下，用手刨，小心不要伤到下面的战士！”

方天勇分开人群进去，带头和战士们一起往外扒人。由于碎土中加杂了许多锋利的石子，方天勇的双手很快沾满了鲜血，但是他没有停下来，还是近似疯狂的用手狂烈的向两边扒着土。刘二宝想上前换下他，黄国强一把把刘二宝拉住了，小声说：“你现在是连长懂吗，不要在战士们面前表现出慌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全连的战士都会先来看你的情绪。那里用不上你，你还是快组织战士去打几盆水来，人出来以后马上进行清洗。”

刘二宝听黄国强这样讲，马上安排几名战士去打水。这时正在扒土的方天勇和战士们，终于扒到了一只脚，方天勇马上指挥战士们沿着腿向下，很快把被厚土紧紧压在下面的战士给救了上来。方天勇让战士们把他的身体放平，然后他开始向用手击打这名战士的胸部，并进行人工呼吸。经过一顿折腾，这名被土埋起来的战士，轻轻地哼了一声。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方天勇也累得瘫坐在了一边，两只手还再不停地往外渗血。

黄国强看打水的人来了，忙让刘二宝组织战士们为刚刚醒来的战士清洗，然后检查身体。而他接过一盆水亲自为方天勇清洗受伤的双手，然后拿出急救包，为手消毒之后用纱布包扎。方天勇是黄国强亲自从新兵带起来的战士，所以在他的心里就象自己的亲兄弟一样，而且他也能理解到方天勇此时的心情。

“天勇呀，如果我是你，要是听到前途受阻的话，我也会有想法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里很不舒服……”黄国强为方天勇缠着纱布说。

方天勇低头看着翻开的碎土，说：“连长，没什么，谁让我偏偏赶上这个大事件了呢。”

黄国强把纱布系好，说：“我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呀，也都不是这么顺利的，人这一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我想这个事件过去之后，你还是有机会的。”

方天勇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黄国强给方天勇抱好了纱布，又给刘二宝讲了一些修筑工事的注意事项，然后带着方天勇往回走。方天勇跟在黄国强的身后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下了脚步。自己本来就是提前到机关工作的，由于没有任职命令，自己还是一名普通的战士，如果还在这没有自己编制的团机关里继续的工作下去，自己的心里很不踏实，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黄国强回头看到了方天勇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了？”

方天勇往黄国强的身边走了两步，说：“连长，我觉的我现在还是名战士，现在形势这样的紧张，我不应该在守在机关，而是应该回到作战连队，这才是属于我的阵地和位置。”

“你的意思是……”黄国强低头思索，他听出了方天勇的意思。

“我现在在保卫股，其实也就是算个借用，而真正的行政关系还在三连，我想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应该回到三连，现在刘二宝刚刚当上连长，正是用人的时候。”方天勇话说得很诚恳。

黄国强伸手拍了拍方天勇的肩膀，说：“天勇呀，你不要因为提不了还待在保卫股，而有什么想法。我是保卫股长我说了算，你这个兵我可以一直借用下去，别人不会说什么的。”黄国强知道方天勇是要强爱面子的兵，怕自己还在保卫股工作，引来别人的闲话。

“连长，还是让我回到连队吧。如果要是让我从头再来，我感觉还是要在基屋连队里好一些。”方天勇知道黄国强想护着自己，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给自己的老连长添麻烦了。

黄国强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就依了你。我去和军务股说一声，让他们给三连下个通知，说你借用完毕正式归队吧。”

方天勇忙向黄国强敬礼，说：“谢谢连长。”

黄国强没有说话，默默地离开了。方天勇站在树林里，一直看着黄国强的身影，溶入淡淡的夜色之中。随着夜晚的来临，山风开始变的坚硬刺骨了，并不时有几片散碎的冰棱随风吹落，撞击在方天勇刚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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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返乡-（一）------

退伍返乡-（一）

这场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并没有引起战火的燃烧，而是把方天勇一下子推到了人生的谷底。步兵1团在野外驻守了两个月之后，便返回部队驻地青山沟。由于三连各班都有班长任职，方天勇只好又重新回到炊事班负责喂猪工作。看着许多同年兵都提前进入了干部行列，方天勇的内心充满了茫然与失落，他想起了小时候奶奶长说的一句话，人呀这一辈子要信命，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在春去秋来无奈的等待中，那张生不逢时的提干命令，早已经石沉大海，而当年轰动一时“猪倌武状元”，人们也有些淡忘了。副连长转为正连长的刘二宝，几次让方天勇到连部当文书，都被方天勇推辞了。方天勇知道这是刘二宝想照顾自己，可是他现在已经习惯这份落寂，想在这个一个岗位上默默的走到终点。

大年三十这一天漫天飞雪，整个白山县被厚厚的积雪包裹起来。赵家山从师部大楼里走出来，迎着扑面而来的雪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师部营区路上的积雪刚刚被扫过，但是由于雪下得很急，路上又被厚厚雪盖住了。由于1师是战备值班单位，所以这几天赵家山一直吃住在作战值班室里，刚才看到外面下起了大雪，他便出来放松一会儿。

赵家山在营区路上还没有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赵家山也没有回头，便说：“是给我来拜年的吗，现在才大年三十，是不是来的有点早呀，初一来看我才对呀。”

黄国强举手向着赵家山敬礼，说：“师长过年好！这年早晚都是拜，我还是提前拜了吧。”

赵家山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一眼说：“少给我扯淡，你黄国强现在也学会了这一套了。给我拜年是假，找我有事是真吧？”

黄国强点了点头说：“是，师长。”

赵家山接着往前走，黄国强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黄国强棉军帽上沾满了雪花，可以看出他是走了好远的路才来到师部的。他跟着赵家山走出几步后，说：“师长，我……”

赵家山扬手打断了黄国强的话说：“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事来的。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有几根儿肠子呀？”赵家山在一棵大树下停下，回身说：“你是来找我谈方天勇的事的对吧？”

黄国强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么好的一个兵，不提可惜了。”

“废话！”赵家山显得有些不高兴，又说：“我作为师长，我不知道不提可惜吗？你别忘了，他是我亲眼看着成为咱师的‘武状元的’我早就想把他提起来，可是机会呢，名额呢？告诉你，我作为师长眼睁睁地看着留不下人才，我心里比谁都难受的，还用你和我谈吗，我又不是糊涂蛋！”

黄国强听出了赵家山话里的火药味儿，没想到今天撞到枪口上了，成了师长的出气筒。

赵家山又说：“别看我什么也没说，可是我记着师里的每一件事。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冻解兵源的禁令不解，我有什么办法。我为了一个兵的提干问题，去找军长大闹一顿，军长再找司令大闹一番，这不全乱套了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上级来的命令合不合理，我们都要没有二话的执行。”

黄国强忙说：“是。”

赵家山挥手向着身边的大树，猛地打出了一拳，树干剧烈震动，压在树枝上的积雪都飞落下来，洒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赵家山轻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不知道，我调往集团军为副军长的命令也下了，还没有等着我办理交接手续，便一切都冻结住了，如果再这样的冻几年，我也就要脱军装走人退休了。你说我有没有想法呀，我是个军人，但是我也是个正常人呀，想法要有，但是要正确对待。你平时多做一做小方的思想工作，他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

黄国强说：“师长，没想到你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方天勇那边我会好好安抚的。这个小伙子我不会看错的，他确实是一个好兵。”

赵家山又开始往前走，说：“是呀，好兵呀。刚才我情绪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呀。”

“没事儿师长，我已经习惯了。”黄国强说完了冲赵家山笑了笑。

赵家山用手指了指黄国强说：“好小子，这话说的有点水平，好象是我这个师长成天对你们发脾气一样，还习惯了。看来是我把你们这帮小子都给惯坏了。跟我走吧，大过年的你为一个兵还专程跑了一趟，我请你吃饭吧。咱们机关食堂的司务长，就是在全师比武大会上，指挥1团拉歌的那个河南兵，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赵家山说着，领着黄国强走向了机关食堂。

由于部队还处于战备状态，赵家山和黄国强二人也没有喝酒，吃完了饭就分手了。黄国强怕团里有事找他，便直接回1团了。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风雪中有一个身影，也在向着青山沟方向走着。对方戴着棉帽穿着大衣，再加上纷飞的大雪，黄国强一时很难认出前方的人是谁。他没有打扰对方，悄悄地跟在了后面。也许是前方的人着急赶路，竟没有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黄国强。

方天勇喂完了猪以后，没有马上回连队，而是坐在了猪圈的矮墙上，静静地望着被白雪包裹起来的军营，任飘飞的雪花洒落在身上。方天勇望着远处的营房，心中又有一丝惆怅。他现在有种预感，复员回家的现实，可能马上就会摆在自己的面前。想起这里方天勇的心里有些发闷，他猛地扔掉手里的扁担从墙上跳下，在猪圈旁的空地上打起拳来。

方天勇蹦跳翻滚拳脚生风，地上厚厚的积雪都被他踩实了。一套拳打完了以后，方天勇收势站好，但是并没有马上吐出所运之力。而是转身走到猪圈门口，抡起手掌狠狠地拍在一块大青石上。冰冷坚硬的青石随即发出一声闷响，露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这时方天勇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来到猪圈前挑起扁担刚要走，看到刘二宝走过来。

刘二宝走到方天勇的面前，伸手替方天勇拍了拍身上的雪，说：“哥呀，有人来看你了。”

“看我？”方天勇愣了一下。

“是的，走了很远的路，就是来看看你，我让她在连部等你呢，哎，她过来了……”刘二宝忽然指着远处的连队说。

方天勇转头看到燕子戴着棉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向着他走来。

燕子的脸被冻的通红，她走到方天勇的面前，把手放在嘴上哈着气，带着笑容说：“怎么愣住了，是没有想到是我来了对吗？”

“燕子护……不，燕子医生，你怎么来了。”方天勇的脸上也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方天勇心里十分清楚燕子的心情，她还是对自己难以割舍，可能还抱有一丝幻想。他看燕了想说话，忙抢先说：“燕子医生，感谢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感觉我们就是普通战友关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你当年对我的照顾，我方天勇不会忘记。我们就是战友，别的……”

“别的什么？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来1团，就是为你这个人来的，哪怕是看上一眼我就走。可是你也不能上来就对我这样说吧，就算是战友来了，你也不能……”燕子看到方天勇对自己的冷漠，眼里委屈地流下了眼睛。

方天勇看到燕子充满泪水的眼睛，也一时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忙把视线从燕子身上移开了。

刘二宝此时感觉自己象个灯泡，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也没法参与，自己留在现场可能并不是太好。转身刚要走，这时他看到黄国强背着手，从猪圈的后面走了出来。原来黄国强跟在燕子身后进了团大门后，他便认出了前边的人是燕子，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也来到了三连。他知道燕子是为什么冒着大雪来这里的。但是现在不管燕子对方天勇的爱是多么的激荡与厚重，正处于迷茫时期的方天勇，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他在暗中看到了两人相见后气氛不是很融洽，他便忙走出来给大家解围。

黄国强把方天勇和燕子，还有刘二宝请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后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在饭桌子上就属黄国强和刘二宝的话多，方天勇和燕子都心事重重的，二人的话少吃的也都很少。饭后黄国强让方天勇去把连队的驴车套上，让他把燕子送回到单位去。

刘二宝和黄国强冒还在纷飞的大雪，把燕子送出了团大门，远远的看着他们看远去。刘二宝叹了口气说：“唉，连长呀，你这是不是故意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吗，你可看到了，我哥可是不太喜欢这个燕子的。”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30223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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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军事小说 《精兵》

作者：孙勇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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