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第四章 嫡庶

 

------第四章 嫡庶------



秦恪的保证字字句句皆发自真心,没有一丝一毫仗着秦琬年幼就欺瞒于她的意思。但对自幼独得父母宠爱的秦琬来说,知道有个陌生人会来瓜分属于自己的这份爱,哪怕父亲已经保证过不会给对方任何东西,她心里也不舒坦。
沈曼既要操持家务,又不能累着身为天潢贵胄的丈夫,还得时时刻刻劝诫引导,唯恐丈夫迎风感慨,对月伤怀,口出怨怼,让他们的处境更惨。在此等情况下,这位刚毅果决的代王妃哪怕生出三头六臂,也是分身乏术。正因为如此,她十分果断地将女儿扔给丈夫带,好让秦恪有些事情做,也免得她天天为一大一小操太多心。
秦恪见妻子忙碌至此,自己却来了个“百无一用是书生”,愧疚之心大盛,怜惜与愧疚之情与日俱增,而他表示感情的方式,除了对妻子的言听计从外,更多的则是对女儿的万般宠爱。寻常人家的严父慈母在秦琬这里,情况就倒了个个儿,外人见了无不感慨,王妃实在太方正了些,而代王的性子,正如传言所说,实在宽厚至极。
秦琬年纪虽小,脑子却转得很快,对情势和旁人的情绪更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感。就如眼下,哪怕她心中十分不安,对素未谋面的庶出兄姊很有些敌视的味道,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追问,便指着鱼竿,拍着掌,大声笑道:“动了,动了!阿耶快拉杆!”
“哎呀,别喊这么大声,鱼都被你给吓跑了。”秦恪无奈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见对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认为鱼一定上钩了的模样,只好将鱼竿一拉,果然,空无一物。
秦琬小嘴一嘟,泫然欲泣,秦恪见状,忙道:“不哭,不哭,方才是阿耶的不好,手一松,将鱼给放了!咱们裹儿最聪慧,最懂事了,怎么会将鱼给吓跑呢?”
这俩父女其乐融融,钓了鱼再放生,打发时间。赵九却靠近了程方,淡淡道:“刚抓住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看打扮像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还望程二郎通报一声。”
程方本就对赵九十分注意,听他这么一说,心思免不得拐了个九曲十八弯——这个被赵九抓住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对方是在此窥视了一次,还是已有一段时日,赵九发现了却没有动作,只待今日?抑或是……总之,无论如何,只要此人想借着大王谋个前程,与他们的利益就暂时是一致的,怕就怕他另有所图。观其如今的举止,似乎不像后者……程方这般想着,便十分和气地笑了笑,说:“你与我同去吧!”
赵九点了点头,随程方走了十几步,在距离秦恪三十步的地方站定,再不肯移动分毫。
见他这般谨慎,程方更是高看一分,这位忠仆缓步走到秦恪身边,保持着一直以来的恭敬,小心翼翼地说:“大王,跟随咱们的三位兵卒方才抓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不知该如何处理,您看……”
秦恪才与沈曼谈过帝都里的情况,冷不丁听见这个消息,顿觉浑身冰凉,六神无主,面上的惊惧之色难以掩饰,抱着女儿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秦琬倒也乖巧,一点不闹,更没有喊疼,只见她伸出手,搂着父亲的肩膀,好似要给与父亲力量一般。
被女儿无意识地一鼓励,秦恪也冷静了下来。
他好歹是堂堂正正的皇长子,圣人也没有杀他的意思。哪怕一直仰帝王鼻息,战战兢兢过日子,如今又是庶人之身,旁人也少不得顾忌几分。无论是对这种偷偷摸摸窥视他行踪的家伙,还是背后的主使者,他实在不用太过担心,只是……秦恪犹豫半天,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人,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方无奈道:“这事……还是问问曼娘的意思吧!”
此言一出,他仿佛拥有了力量一般,说话也流利起来:“曼娘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无需再来回报我了。”
三十步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听见秦恪的话,赵九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略略低头,以显恭敬的同时,心下已有了计量。
秦琬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很是疑惑不解——家里的事情,明明都是阿娘做决定,为什么程方每次都要来询问阿耶呢?
没关系,不懂的事情问阿耶,不能问阿耶的事情,问阿娘就好啦!
“你这小东西,问问题怎么这么刁钻?”沈曼听了女儿的问题,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声音柔和,神色却十分郑重,“裹儿,你要记住,有些事情,结果是一回事,过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阿耶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是圣人的长子。男子汉顶天立地,理当主外。纵他信任我,将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们也不能将他撇下,懂了么?”
秦琬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好像懂了,以后我们做什么都告诉阿耶!”
沈曼听了,不由抚额。
这哪里是懂了啊!分明是一知半解……算了,孩子要慢慢教,不能急。一口气给她灌输那么多常识也不行,她不仅记不住,还会搞混,若是口出什么惊悚言论被秦恪听见,也不好。
“阿娘,我听阿耶说……”直觉告诉秦琬,沈曼不喜欢听什么庶子庶女,但她又很想知道,眼下见沈曼心情好,忍不住拉着沈曼撒娇,“我听阿耶说,他有庶子庶女,但东西都会给我,不会给他们留一点。他还说,庶子庶女的意思就是……”秦琬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那些人和裹儿不是一个阿娘,可……”
秦琬的小脸垮下来,有些不高兴地说:“裹儿平日见到的人,都是只有一个阿耶,一个阿娘的,就连刘使君家里也是。为什么裹儿就有那么多阿娘,还有那些奇怪的人和裹儿抢东西呢?”
沈曼板起脸,盯着女儿,一字一句,神情严肃:“听着,你只有一个娘,就是我!你阿耶其余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连正眼都不必给,更不用喊她们叫娘!”
她的脸色变得这样快,秦琬被吓住了,半晌才怯生生地说:“哦!”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沈曼放柔了神情,轻声道:“阿娘没生气,裹儿别害怕。”
秦琬对母亲的冷脸有些发憷,却又很想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就仰起小脸,问:“为什么我不用理他们呀!”
“因为她们都是坏人,都会害你。”沈曼望着女儿,叹道,“她们之所以攀附你阿耶,就是想多得一些他的钱财,可我朝法规,唯有嫡出才能继承家业。她们自己得不到,眼红你能得到,岂不就要害你?”
“啊?”
沈曼怕女儿将来真拿什么庶出姐姐当亲姐姐,到时候被人卖了都帮对方数钱,索性趁着她懵懂的时候,先下一剂猛药,索性拿夏太祖来说事:“裹儿,你可知自己为什么姓秦?祭祖的时候,又为何只到了你的高祖父一代?很简单,你的高祖父就是被他父亲的妾室和继室所害,一介贵公子竟被迫着随流民迁徙,受尽苦楚方来到关陇,以秦川的秦为姓。你想想,太祖那样不世出的英雄,都曾被这些坏人所害,不得不背井离乡,千里逃亡,她们可不可怕?”
秦恪以先祖为傲,动辄与女儿说夏三代帝王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的故事。秦琬不管听了多少遍,仍旧对此心驰神往,天天缠着父亲再讲一遍,对夏太祖也崇拜得紧。如今被沈曼这么一说,她简直将庶出、妾室和继室三个词看做了恶鬼的化身,牢牢地刻在心里。只见她搂着沈曼,怎么都不肯松手,口中嚷嚷着:“我要和阿娘睡,我要和阿娘睡。”
沈曼神色柔和地抚了抚女儿的鬓角,取过一柄蒲扇,轻轻地为她扇风,温言道:“睡吧,阿娘在这里。”
秦恪站在门口,见妻子为女儿打扇,女儿熟睡的温馨场景,对门口的七月点了点头,便轻轻后退,没再打扰。
七月见秦恪离去,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子,大王离开了。”
沈曼凝视女儿的神色依旧温柔,话语之间却带了几分冷硬的味道:“那个赵九,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的祖父是北衙军的一个队正,儿孙众多,子嗣繁茂。他的父亲在军中混了十余年,连个副队正都没混到,便死于二十年前与柔然的战争,勉强追封了个火长,由他的兄长袭了这个位置。他的哥哥贪财好色,酗酒好赌,嫌养这个弟弟多口饭,早早就将他送到铁匠作坊做学徒。五年前,他的哥哥喝多了,失足落至河里,再也没有醒来。由于他哥哥没儿子,他就顶了他哥哥的位置,在北衙从军。只可惜他哥哥太过闹腾,得罪上峰,将官位给丢了,否则他也不至于是个兵。”
听见七月的说法,沈曼很是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失足落入河里,再也没有醒来?”
七月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曼也不需要七月说什么,她的神色沉默片刻,方道:“赵九既在北衙从军,若能回去,帮他谋个官职也不是不可以。二十年前……大夏与柔然的那场仗,打了整整七年。”
“娘子——”七月抬起头,欲言又止。
大夏立国至今,已有五十一载、
细细算来,竟有大半时间在战争中度过。从一开始的割据秦川到一统北地,再到南征、北伐,直至天下归一。横扫八方六合的丰功伟绩,真正算起来,还是眼下这位圣人秦恒登基之后,才真正奠定的。
战争和****动摇了世家的绝对地位,一些有才的贫寒之士因此崛起,成为了新贵,沈曼的先祖便是如此。但他们也为这份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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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釜底------

沈曼的先祖,即第一代谯国公,原先只是个混迹于西北山川的马贼头子,率领一帮兄弟打家劫舍,敲诈商队,贩运马匹,干着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后逢天下大乱,这些本来就十分凶悍的马贼索性也抄起家伙,来了个揭竿而起。再后来,他们被夏太祖秦严收复,一直随他打天下。
这一打,就是整整四代,近五十年。
夏太祖秦严曾为膏粱之姓的家主嫡长子,阴差阳错沦落至布衣,独自打拼,又机缘巧合统一北地,建立夏朝,一生可谓十分传奇。因着过往的经历,秦严对世家的作风十分了解,他心中清楚,纵自己得了天下,也无法动摇世家根深蒂固的统治。关键时刻,这些门阀贵族非但靠不住,还会反咬你一口。正因为如此,他对诸多世家虽和颜悦色,以安抚为主,提拔重用的时候却多半用他那些出身寒微的臣属旧部,春风化雨般,一点点地削着世家的权利。
太祖病逝后,太宗继位,这位皇帝在战火中长大,八岁就挥舞大刀杀了人。这些年来,他东征西讨,几经生死磨难,方成就一番功业,也养出了一副草莽脾气,喜好与部将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声骂娘。在他看来,世家子弟涂脂抹粉,不阴不阳,没二两肉还穷讲究,看着就反胃。他不将对方打出去已是给面子,这些人还敢在他面前唧唧歪歪?
两代帝王皆是这般有心思又有能力的主儿,世家的日子纵谈不上不好过,也与前朝的呼风唤雨相去甚远。心中失衡的世家免不得暗中谋划,总想着推翻秦氏皇族的统治,换个合心意,与自己利益一道的皇帝上来。正因为如此,南征之时,太宗为稳定京畿局势,非但无法御驾亲征,也不敢让太子涉险,只好让二儿子秦恒,亦是如今的圣人为三军统帅,南下伐陈。
那一年,秦恒二十六岁。
年轻的,才上过几次战场的皇子,纵身份尊贵,胆识谋略也不差。但那些出身世家的将领存心要抢这么个不世之功,又有太子一派的人各种打压挑拨,仗还没打,自己人的明枪暗箭却源源不断,实在让秦恒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好在两位出身草莽,简在帝心的不世名将——北衙禁军统领沈豹与吴州总管莫忱对秦恒全力支持,才让南征之事得以顺利进行,摧枯拉朽,一统天下。
莫忱的儿子虽不成器,嫡长孙却颇为出息,也算得上后继有人,而沈豹……统共四子七孙,个个能征善战,却在南征和讨伐柔然大举入侵的过程中,落了个满门成年男丁悉数战死,后继无人的结局。昔日上柱国大将军遗留在人间的骨血,除了幼子的独女沈曼外,便是襁褓中的玄孙沈淮。
谯国公府虽因赫赫战功和帝王信任,捞了个世袭罔替的从一品国公爵位,但大夏爵位制度一向严苛,皇室宗亲都叫苦不迭,何况勋贵?在这种情况下,谯国公府也不得不按照制度降了两等,沦为从二品的县公府,更别说按例削减的田产封邑数量了。若非穆皇后存心打压秦恪,不欲给他挑选名门贵女为妻增加势力,非要在勋贵中挑个不甚如意的。圣人不愿驳穆皇后的意思,却不欲长子找个太过糟心的妻子,他顾念老臣,存心拉一拉对方的后人。偏偏莫忱的嫡长孙女又早早地订了亲,这代王妃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家族没落,瞧不见丝毫起复之势的沈曼来坐。
“现在的沈家,哪怕想提携赵九……”沈曼自嘲一笑,叹道,“队正这个位置,怕是满足不了他吧?就不知亲王府司马的位置,够不够格呢?”
七月闻言,悚然而惊。
秦恪一向不理俗物,做皇子的时候便是整日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买古董购字画,豢养清客,为妾室甚至歌姬舞伎买珠宝办衣物,旁的事情一概不管。成为亲王,拥有封邑和田产之后,他就更是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
见这位皇长子如此扶不上台,旁人也松了一口气,乐得他这般潇洒自在,谁都不去劝谏约束。还有些人揣摩上意,变着法子诱惑秦恪去玩,怎么败家怎么来,只要不将心思移到朝堂上就好。若非沈曼持家有方,代王府纵不至于只剩面上光鲜,也不会轻松到秦恪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败家就怎么败家的地步。
沈曼精明干练,颇得秦恪信赖,代王府的内务,诸如代王购置的永业田,公中花销之类,的确由她说了算,她若想为王府买田买地做生意,对代王说一声就行。但这些并不是代王府收入的大头,因为秦恪的封邑和御赐的田产,乃是他自己捏着,由亲王府长史和家令负责打理的。也就是说,在外务问题上,若秦恪不答应,沈曼就一句话都插不上。
“娘子,您……”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沈曼搁下这么一句话,随即伸出右手,轻抚女儿的面颊。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为了裹儿,我也得争下去,总不能被那些人活活整死,生生吃了吧?”
七月鼻头一酸,眼眶已是红了:“娘子千万莫说这般丧气的话,您身子已是大好,待孝期已过,与大王生个健健康康的小郎君,日子定是越来越好的。”
沈曼轻轻点头,似是同意了七月的看法,松了一口气的七月却没看见,背对着她的沈曼,眸光森冷无比。
生了个儿子,确实能继承秦恪的一切,无论他们一辈子留在这里还是回到长安,后半生都有了依靠,可她的大哥儿难道就白白死了么?她放弃繁华的长安,孤注一掷陪秦恪来此过清贫艰苦的日子,还差点丢了性命,可不是只想像从前那样,只做个贤惠大方却拘于内宅的妻子!
秦恪是个好人,这点不假,但他的耳根子太软,而骨肉血亲,又是没办法抹杀的事实……沈曼轻轻给秦琬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合上门,来到隔间。
“裹儿睡了?”
“闹腾了一天,睡得很香甜。”提及女儿,沈曼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却渐渐化作怅然,“今儿见着她,我忽然想起来,大娘子和二哥儿也到了快说亲的年纪。”
秦恪闻言,面上便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夹杂着几分关心,几分无奈,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沈曼见状,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继续念叨:“我们一家子的庶人,哪怕拥有皇家血脉,但长安城权贵众多,个个生着一双富贵眼,怕是不会与他们联姻,至好也不过是嫁到衣食无忧的乡绅庶族之家罢了。这般大的落差,对素来娇生惯养的大娘来子说,当真有些委屈,若娶个不识字的娘子回来,二哥儿肯定也不乐意。但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唉,就怕他们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处境,闹腾起来……”
秦恪本还有几分心软,听见“衣食无忧”四字却似忽然清醒了一般,越往下听越是胸闷气短,见妻子还在忧心忡忡地说着庶子庶女的婚事,他实在忍不住,出言打断道:“曼娘,你就别操心他们了!他们好歹留在长安,虽失去了身份地位,却还有我给他们置办的私产在,长安又极为繁盛,莫说米面柴油,就连净面的热水都有得卖。而咱们这里呢?货郎五日才经过一次,东西少不说,品质也粗劣不堪,你的铜镜儿昏了,连个打磨的人都没有。我又无能,竟累得你要去喂鸡养鸭……”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中那个愧啊!本想下地帮忙,偏偏沈曼一个劲拦着他,宁愿自己累病都不愿让他沾手这些粗活,他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听见他这样说,沈曼“哦”了一声,却犹有些担心:“我知他们不会过得太差,可长安寸土寸金,大郎,你置办的私产当真能保住么?若是保不住,没有嫁妆,对一个女子来说也……”
太祖因自己的经历,对庶出十分苛刻,大夏律令直接规定庶出子女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纵然天家规矩不同寻常一些,也就是多给几个爵位的名额,若无爵位,那就只能领一份在常人看来很多,在这些天潢贵胄看起来却少得可怜的安家费后,滚出去过平头百姓的日子。
法理虽严苛,却不外乎人情,身为父亲的心疼庶出女儿,拿自己的田产庄园给她当做嫁妆,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也不会指责。
饶是如此,谈起这种从前觉得天经地义,却是偷偷摸摸瞒着妻子做的事情,秦恪还是有些尴尬,所以他咳了一声,故作满不在乎地说:“这些小事,无需在意,咱们的裹儿也不是没有一分嫁……”
说到这里,他才猛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嗫嚅了几下,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曼见好就收,叹道:“我并非太过仁善,自己都落到这般处境,还想着比我们好上不少的他们。只是……唉,我之前待他们分毫不差,府中还隔三差五生出点事非来。我们不回去还好,若我们一回去,身份再……估计我就不得安生了。”
她不这样说倒好,一这样说,秦恪心头便涌起一团无名火,又不好冲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发作,冲着远在天边的妾室、庶子和庶女发吧,这一切都是他自个儿造成的。是以他沉默半晌,方闷闷道:“我知你面硬心软,怕我为难。但咱们能否回去还是没影的事情,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早了。”
太早了?不,我可觉得一点都不早呢!穆皇后都没了,圣人还能坚持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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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女帝》

作者:微云疏影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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