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第五章 脱 困

 

------第五章



困------




“李——岳——凡——”

袁海青经暴露,面目狰狞的对着李岳凡道:“本座已服下‘聚神丹’,二个时辰内,功力提升三倍……这次看你如何跑!本座不把你碎尸万段,就誓不为人!”

“呼……呼……人若杀我,我必杀之……”

岳凡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喘息道:“你竟然服了‘聚神丹’!此药乃是江湖禁忌,自残增功,弑杀成性……没想到你不顾一切的使用禁药。也许在你们的世界里,没有应不应该,只有强与不强。我为了我的亲人活着,但你们却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实在可笑,可悲……哈哈——”

“聚神丹”是岳凡听万先生提起的,此药的确神奇,能在短时间内增加数倍功力,但副作用却过大。先不说药效过后,会让体内经脉受伤无法恢复。而且服用此丹之人会狂性大发,杀虐成性。所以,在江湖之上,服用此丹者具是武林公敌,称之为禁药。

袁海神色一顿,随即怒吼道:“李岳凡……我,要你死!死——”

一声暴起,袁海右手袖中暗藏短剑,再次冲向喘息中的李岳凡……

“杀!”

岳凡冷哼一声,举起残破的大刀,迎向袁海……

“呼——呼呼——”

刀风破空,与拳脚来回交错,瞬息工夫便交手十来招。

若在平时,二人单打独斗,袁海毫无胜算。就算服用‘聚神丹’,想要胜过岳凡也非易事。只是现在,岳凡在被追杀之时体力消耗甚大,虽然伤势无碍,但直到现在仍没有缓过气来。

以前战场之上,岳凡面对的都是一些普通士兵,就算是人再多,也不会费太多力气。可面对袁海这样服用了‘聚神丹’的高手,与之交手一阵后,他便有些无力再续了。

“砰——蓬——”

……

“哈哈——”

“杀!老子要杀了你!”袁海越战越勇,拳脚疯狂的砸向岳凡,震的四周气荡四射。

面对袁海如洪流般疯狂的攻击,岳凡大感无奈,只能苦苦防御,好在持久战正是岳凡之所长,希望对方药性一过,到时便有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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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攻一防激战甚久,岳凡体力已经快要透支,如此下去,生死难测,哪还有什么机会。

头脑越来越昏沉,岳凡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灵台清明,全力抵挡袁海的进攻。

袁海暗恼,心里烦躁不已,早没有刚才的张狂。自己疯狂攻击了这么久,可还是无法重创李岳凡,如此下去,药力一过,他还凭什么去杀死李岳凡。

“有种就与本座一决生死!喝——”袁海眼中寒光一闪,战意再次提升,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射岳凡。

“娘的!拼了!”

岳凡同样憋屈的很,只能防守却无法反击。现在体力也渐感不支,若不拼命,难道等着被宰吗?

“杀——”

岳凡双手握刀,一声怒喝,阵阵浓烈的杀气向周围扩散。白发张扬,仿佛回到战场杀斗一般。

“生死式——”

杀气纵横,生死两立。

岳凡将体内所有的“七情之气”灌入双手,猛地斩向袁海……

“哼哼!李岳凡……你这次死定了!敢与我硬拼,尝尝我功法的厉害!”

袁海心中早有算计,就在岳凡挥刀斩向自己之时,身子突然在空中违反常理的闪向一旁,再折向岳凡的左侧……

“怎么可能?!”岳凡一惊,不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功夫。于是强行收势,不顾血气逆转扭转身子。

“噗——”一股血箭从岳凡口中射出,直向袁海面门。

关键之时,他突然想起在破庙内,龙俊耍毒娘子的那招。心中自嘲:“没想到自己也会用这种招式。”

“什么!”袁海袖中藏剑暗扣,正要射向岳凡心脏之时,一股血箭却直射面部而来。

“吒啊——”

猝防不及之下,袁海被血箭射中双眼,发出历声的惨叫。他本能的一抖,袖中藏剑却已放出……目标正是岳凡左侧。

……

时间在岳凡眼中仿佛静止,一把短剑印入他的眼眸,慢慢靠近自己。

“轰——”

岳凡脑中一声巨响,心中转过无数念想……仿佛有父亲的教诲和关怀……小雅的依偎和思念……爷爷的帮助与尊敬……还有朋友的倾诉……

“要死么?!我凭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凭什么?!”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岳凡心里拼命的撕喊着,眼中神光暴射透着坚毅,那是一种坚定的不屈。在强大的求生意志下,他撤回左手,不顾一切的抓向飞来的短剑。

“嗤——嗤——”

剑若泥鳅,在手掌之中轻轻滑过,带出一条红红的血痕染满剑身。

岳凡指若精钢,死死钳住剑身,手掌传来阵阵生痛……就在剑尖抵住胸口之时,短剑终于停住。

“机会!”

岳凡心念一闪,强忍着疼痛,右手举刀,猛地斩向袁海:“去死——”。

简单的一刀,如黑夜中的一颗流星,划破无尽的虚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无痕的一刀,如徐徐风来,划过袁海的脖子,仿佛带走了什么。

“滴答——滴答——”

“呼……呼……呼……”

岳凡撑着身子,用力的喘息着,任由左手鲜血滴落。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可用。

袁海双手自然垂下,眼睛微闭满脸是血,却没有任何表情。

微风吹过,袁海的身躯缓缓倒下……

“咔嚓……噗——”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随着袁海的身子落地,“咕噜”地滚向一边,染满了一地的鲜血。也许,这里草木,明年会开的更家茂盛。

……

“呼——”岳凡长长吸了口气,“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好累……”

敌人被灭,一阵疲惫侵袭身心。可岳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休息,否则等敌人追来,便在也没有机会活着。

岳凡甩开手中的短剑,强撑着身子坐起,以“七情养心”之法调息,同时也运转《龙极九变》的锻炼之法恢复着。

……

“呃!”

调息中的岳凡忽然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虽然他在调息,但灵识却不时警惕着四周。

此时,西边五六十丈外,一群江湖中人正搜索着朝他靠近……

“还好!”岳凡暗暗庆幸,好在自己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否则只能在此等死。

一个翻身,岳凡移向袁海的尸体,在他身上摸索着……

自岳凡离开破庙后,第二日便开始被人追杀,遇到的杀手一个比一个厉害。最危险的那次便是在突围之时,一名用剑高手趁乱而起,剑韧擦脸而过……

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自从那次以后,岳凡便习惯在厉害或特别的杀手身上搜寻“战利品”,希望以后能对自己有用。

一路遇敌,岳凡收获颇丰,秘籍、心得、兵器、丹药、银票等等……

“有了!”岳凡心下一动,搜出一块古怪的令牌,还有一样被油纸包住的东西。来不及细看,一把揣入怀里。接着起身拾起刚才那把短剑,朝着东面奔去……

“快!他就在前面……”

“快追……”转眼间敌人已至,朝着岳凡的方向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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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奔,岳凡也不识路,甚至连灵识也探测。只是凭着感觉朝着东面而行,一阵过后便到尽头。

穿出丛林,却是前无去路,青山两隔。只见一片茫茫天际,而脚下却是千丈悬崖。

看着悬崖下面江水滔滔,岳凡眉头一锁,暗叹倒霉。但此刻他却没有时间去多想,连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李岳凡……本姑娘看你往哪里逃!”

话音间,一个翩翩身影破空而落,挡住岳凡前行之路。

“是你?!”岳凡一怔,立刻认出来人。

“没错,是我!”

来人神色自得,眼中透着淡淡的恨意。

岳凡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三翻两次阻我去路?难道也是为了悬赏?”

“咯咯——”

那名女子娇笑道:“本姑娘还不屑为了楼上楼那点碎银子,大老远来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随即脸色一寒,接着道:“你听好了……本姑娘姓名关芯,自出道以来就未曾一败……但那日一战……却是我平生之耻。今日前来便是取你性命,以雪前耻!”来人正是“小魔女”关芯。

“就凭你?叫其他人都出来……”

困境之中,岳凡表现的异常冷静。紧握短剑,警惕着四周。

……

“嘿嘿!阁下果然厉害,居然连血衣门三十一名杀手也杀不死你。难怪我们圣女会栽在你的手里……”说话间,一名白发老翁从林中走了出来,随后一群身着异服之人也从林中走了出来。

岳凡扫视了一眼,共二十来人。他们穿着统一,胸口上都绣有一团烈焰。这个标志,乃是江湖上黑道六宗之一天邪宗的标志。当然,这标志岳凡却并不认识。

“师妹,你想如何处置此人?”

老者身后站出一名年轻男子,走向关芯。此人一身文雅,只是脸上显得邪魅异常,他则是天邪宗的大师兄,江湖人称“邪公子”秦钰。

关芯眯着眼睛道:“请教师兄有何妙法?”

秦钰见状,心下欢喜异常,侃侃道:“不如我们把他双手削掉,用来做马力……或者把双脚打断,让他一辈子只能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走……又或者,挖了他的双眼,把他的手脚都剁下,泡在缸坛里,可以做成人鳖……要不然我们还可以……”

“住口——”

岳凡越听越怒,想不到此人如此狠毒。对素不相识之人居然挖眼断肢,生死不能。

一声怒喝,打断秦钰的创想,只听岳凡冷冷道:“你们是不是想的太美了?哼!我似乎没有在你们手中,若有本事,便与我一战!”

关芯阻止想要冲上前的秦钰,淡笑道:“你不觉得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我们这方如此多人,可谓大局在握,凭什么要和你独战?咯咯——”

“人不要脸,树也掉皮。”岳凡盯着关芯,满是不屑的表情。

关芯身为天邪宗圣女,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被人如此辱骂,刚才的仪态顿时全无,指着岳凡怒斥道:“你们把他给我拿下!记住,我要活的,我要让他生死不能……”

“芯儿放心,这小子逃不掉的!”白发老翁手一挥,周围天邪宗弟子,缓缓围了上去。

岳凡步步后退,片刻间,已至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秦钰拨开人群,走上前道:“哼哼!臭小子,我看你如何逃!”

“是吗?”岳凡反问道。

关芯一愣,也上前道:“那你还有什么能耐?”

岳凡继续后退,一只脚已经悬空。

“你要干嘛?”众人一惊,难道他要自杀?

岳凡望着天际,摸了摸脖子上挂的小石头……淡定道:“我忘了告诉你们,我的生死从来都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掌握!”说完便往悬崖下跳去。

天邪宗众人见状,立刻上前想要上前抓住岳凡,已是不及。

……

“呼呼——呼呼——”

……

耳边风声不绝传来,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自己。

岳凡努力调整下坠的身子,强忍着风袭,猛得伸开右臂……

“锵——”

手中短剑插入石壁之内,顺势而下……

“铮——铮——”

短剑与石壁摩擦出一阵火花,发出刺耳的声响。另人不得不赞叹这把短剑的坚韧。

岳凡此时此刻哪里还在乎其他,虎口(食指与母指之间)已震地血肉模糊,只能牙关紧咬硬挺着,否则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

“呼呼——呼呼——”

身子快速下坠,就在离地面十丈之时,岳凡忽然倾斜,双脚往山壁上用力一蹬……

“扑咚”一声,他便射入大江里,消失在滔滔江水之中。

……

“我的生死从来都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掌握!”

岳凡的话,在关芯耳边反复盘旋。她怎么也想不到岳凡会如此强硬,千丈悬崖说跳便跳,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叫她如何不气闷。而想起岳凡跳崖时那种坚决的眼神,关芯又突然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原来是如此的幼小,只得愣愣的呆在原地,心中百般滋味。

众人见岳凡跳下悬崖,迅速围上前去。却见李岳凡借剑之力下降,再跳如江中逃离,如此脱困之术让他们目瞪口呆。没有半点犹豫便跳下如此高的悬崖,光是这份无畏的勇气就让人赞叹不已。

……

一阵后,秦钰回过神来,忿忿的道:“他娘的!这小子居然真敢跳!”

“那你还愣着干嘛,有本事你也跳下去追啊!只知道用嘴,算什么男人……”

面对关芯的嘲讽,秦钰心中又羞又怒。但他还是强装笑脸道:“师妹……你看这江水急涌,就算我追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那小子……”

“不去算了!”关芯冷哼一声,却不理会。

白发老翁干咳两声,走上来道:“你们两个也别吵了!我看那小子眼神涣散,定是重伤在身,刚才已是强弩之末。就算他跳江而逃,也跑不了多远,我们沿着江岸搜一搜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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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宗的人沿着江岸一路往下游寻找,却不知自己等人犯了一个习惯性的错误。软弱的人选择随波逐流,而坚强的人选择的是逆流而上。

岳凡投入大江后,立刻屏住呼吸,把短剑别入腰间,然后抱住江底的一块岩石缓缓前行。

水中前行对岳凡来说并不算难事,可他现在逆流而上却是举步为艰。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千均的重力,但他却这样前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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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清风挽,小河东流远。鸣啼草木青,天地长相伴。

翠绿的小河旁,一老一小正悠闲的垂钓着。如此和谐清闲的场景,在如今的乱世中,就如浊世清风,难得一见。

“爷爷!这鱼儿怎么还不上来呀,是不是它们都不吃饱了?”孩童稚嫩的声音询问着一旁的老叟。

老叟闻言莞尔一笑,捋着白须道:“鱼儿吃饱了,要休息一下才会吃你的饵,所以,小狗娃要耐心的等等。”

“哦,我知道了,爷爷……”

孩童握着小鱼竿,专注的望着水面,眼中满是期待。

……

“鱼儿啊,鱼儿,你吃吧……快点来吃吧……”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鱼儿上钩,孩童已经有些座耐不住,于是不停的念叨着。

“嘎——嘎——”

仿佛是听到孩童的祈求,这时鱼竿传来一阵动静。

“爷爷,爷爷,鱼儿上钩了,鱼儿上钩了,咯咯——”孩童大喜,连忙叫嚷着,手里却是一阵手忙脚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老叟见状,呵呵笑道:“小狗娃果然厉害!快往后退,把线收起来……”

孩童依言而行,拉着鱼竿不停往后退,可不管如何使劲,鱼线还是不动分毫。

“呃!这是怎么回事?”老叟放下渔竿,正要上去帮忙,可水面却“蓬”的一声突然爆开,一个影子从水中跳出。

如此场景,顿时吓得老叟身子一缩,孩童更是紧紧把爷爷抱住。

……

岳凡不知道在水中走了多久,渐渐感到力气已经透支,于是走到边上放开岩石,用力一蹬,向水面游去。

“蓬——”

水花四溅,岳凡一个翻身跳到岸边。此时他全身湿透,双手无力的撑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

“谁!”

感觉身边有人,岳凡警觉一喝。转头看去,却是一老一小相拥在一起。看面貌,老的已有六七十岁,而小的才六七岁的样子。

“哇……呜呜……呜……”

孩童受到惊吓,哭述道:“爷爷……呜……河童……会不会吃我们啊……小狗娃没做过坏事……呜……小狗娃不是坏孩子……”

老叟被哭的心软,强压着心中的惊慌,对着孩童安慰道:“狗娃别哭了,河童是不吃好孩子的!”

岳凡见到如此场景,心神微颤,放下了警惕,盘坐在地上调息着……

在“七情之气”的滋润下,岳凡全身伤口很快便凝合,除了比较虚弱外已无大碍。

睁开双眼,岳凡对着老叟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何地?”说着,他从怀中搜出一条软藤,把一头白发束在脑后,露出苍白的脸庞。

经过河水的浸泡,岳凡全身上下血污洗尽,变得干净不少。老叟见他除了满头白发,其余与常人无异,哪里像什么妖怪,于是放下心来。

“小哥儿是江湖中人吧?这方圆五百里的青梅县地境。不知道小哥儿这是……”

“我练功时不小心掉进河里,被冲到这里来的。”

岳凡被非有意欺瞒,只是不愿这对淳朴的爷孙俩受到牵连。不过这老叟也是明白事理之人,自然不再多问。

小狗娃撤了撤爷爷的衣襟,若若道:“爷爷,他真的不是河童吗?”

“当然不是喽!”老叟和蔼一笑,抚了抚孙子的脑袋。

得到爷爷肯定的回答,小狗娃这才长长吐了口气,神情也松弛下来,但还是追问道:“那他怎么从水中钻出来,还跟河童一样,都长着白头发?”

“这……”老叟望向岳凡,一脸的歉意。

岳凡一怔,见老叟歉意的望着自己,于是微微点头,表示并不在意。接着对老叟问道:“老人家,请问这去杭州如何走?”

“杭州?”老叟为难道:“老朽很久没有到外面去过了,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可不知道如何上路……”

沉吟片刻,老叟继续道:“这样吧!我先带你回我们桃源村,问问村里的人,他们常进城里,因该会知道如何走。”

“去问问路也好。”岳凡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还以为掉了一条大鱼呢,没想到掉了个大人上来,真是……”

听到小狗子喃喃自语,岳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拔下衣袖上的鱼钩,递给他道:“只要你坚持,就一定能掉上大鱼。”

“嗯!我要向白发哥哥那样有本事。”小狗子灿烂一笑,用力的点着小脑袋。

岳凡愕然,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触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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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村,占地百亩,农家百户,民风淳朴,在当地县官的整治下也算安居乐业,是块难得的平静之地。

小村内,炊烟了了,孩童们在中央玩耍嬉戏,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一派自然和谐的气氛。曾几何时,这样平静的生活正是岳凡所向往的。可现在,他却感到深深的无奈与伤感。

看着前面的景象,岳凡微微愣神后收拾心情走进村内。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人而已,这里不是属于他的。

……

夜晚,柴房内。

岳凡任由“七情之气”运转,虽然这样恢复起来较慢,但他难得一次停下修炼,静静地躺在木板上,放下心中的包袱,内心充满了平静。

这是他十多天来,第一次安心的躺着休息,与过去杀戮的日子相比,简直的是云泥之别。只是,突然的幸福,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爹……万爷爷……小雅……你们还好吗?你们在哪里?”

摸着脖子上的小石头,岳凡的视线渐渐模糊,不觉间一阵寂寞侵袭,内心深处传来无名的悸动,一滴眼泪滑过眼角。这一刻他释放了所有心灵的羁绊,流泪,有时候只是一种无奈的宣泄罢了。

“多年的坚持,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坚强。原来……自己不敢去面对……”思绪中,岳凡缓缓合上双眼,第一次安然进入梦乡。

也许在梦里,才没有离别。

可是,当梦醒以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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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有人今夜无眠。

“大哥,你在哪里?这些年来,不管多苦多痛,小雅从未害怕过。可现在,我好怕……真的好怕……你知道吗?我相信,相信你不会有事,爷爷和大伯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一定会的!大哥,等着我……”

窗台下,雅儿默默的祈祷着。她多么希望回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载满了幸福。

泪水涌出眼眶,不知道是期盼还是伤感,也许同样是一种宣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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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上路------


翌日。

桃源村的人们起的很早,耕地纺织便是他们的生活,虽不精彩,但在他们眼中却很安宁平静。

岳凡推门而出,天色微明,只是有写昏沉,看来今天要下雨了。

……

“小哥儿,你现在就要走吗?”

“恩,我还有事!”

“可天快要下雨了,不如多留一日吧。”

“雨会停的。”

……

岳凡虽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人物,但他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为了不连累这里的人,岳凡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打听好前行的路线,再三拒绝了老叟的相留,独行而去。只是,人欲罢,却乱不休……

“唉~~”看着岳凡远去的背影,映托着一中思念的孤独,老叟忍不住一阵摇头叹息。

“爷爷,你看这是什么!”小狗娃手里拿着一叠银票问道。

老叟一怔,急忙问道:“这银票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是白发哥哥让我给爷爷的。他还说,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希望我以后也能做到。”

“哦!呵呵……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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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村北面山领上,一男子负手而立,远望着桃源村,后面一群蒙面人半跪以待。

男子淡然的道:“有何消息?”

为首的蒙面之人恭声道:“据我们打探的消息,李岳凡的确在那座村里出现过,是为了打听去杭州的路。而且他还在一个姓骆的老头家里住了一晚,今日一早已经离开。”

顿了顿,为首继续道:“首领,我们是否全力追杀?”

男子摆了摆手,道:“不用!杀他不需要我们动手。说说,那姓骆的家里是和情况?”

“乡村农户,只有爷孙两人,无可疑背景。”

“那其他人呢?”

“其余之人全是农户。”

“好!你们今晚行动,桃源村内一个不留……记住,事后把消息传出去……”

“是!”……

阴谋,就像是黑暗中的双手,操控着别人无法知道的秘密。而在这个时候,受害之人却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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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哗啦——哗——”

大雨倾盆而下,岳凡暂避在一个小山洞中调息着。

“虽然力量恢复教快,但体内元气非常稀薄,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复了。”

听着洞外的雨声,岳凡心中思绪绕乱,无法静下心来。于是探入怀中,取出几样东西摆在地上。

打开左边的油纸包,却几本书籍:《追魂剑谱》、《五毒密传》、《暗刺心鉴》和一把银票,估计也有好几万两吧。

而另一边,则是从袁海身上搜出的一块令牌和一样被油纸包住的东西,当然还有那把既伤自己又救过自己的短剑。

桃源村都是淳朴的村民,岳凡也不好把兵器现人眼前,只好收藏起来。短剑利而韧性,在涯壁上滑居然没有折段,这让他有些意外的心喜。

岳凡拿起短剑放入手中,认真观详着。此剑长短一尺左右,宽两指,呈深黑色,不知是何矿石所铸。

“咦!”岳凡手摸剑根,却有凹凸符号。仔细辨认,却是两个古旧的文字——“鱼肠”。

“居然是它!?”岳凡一声惊叹,暗暗苦笑,不知是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险些便死于这把上古名剑之下。

……

三本书籍被岳凡随手翻看后放在一旁,接着拿起那块令牌。

令牌有巴掌大小,寒精铁所制。呈古铜色,外观怪异,仿佛一种动物的形状。一面刻着修长的长老二字,另一面刻着红红的血衣二字。想来这便是血衣门的身份令牌了。

岳凡把令牌在手中把玩两下后便放下,再拿起一旁的油纸包,打开一看,乃是一本残旧的古书。

岳凡轻抚残破的封面,依稀辨别到四个斜斜的草字《风翔闪》。小心翼翼的翻开书页,上面讲的全是轻功身法的运用……

“好诡异的招式,居然能在空中不停的改变方向,难怪自己险些栽在那名杀手手里。”一口气看完,岳凡长长舒了口气。他总算知道,当初袁海险些让自己丧命的招式就是出自其中。

这些轻功身法并非靠内力催动,而是身体对肌肉的控制。身体对肌肉控制越强悍,在空中改变方向的次数就越多。比如杀手袁海,毕竟他不是修炼外功之人,所以只能在空中折返两下。

在这一点上,岳凡自信做的不会比别人差,应为他修炼的《龙极九变》已经接近“锻骨”大乘之境,也就是江湖中,接近超一流的外家高手。

“反正自己现在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不如研习一下此书,说不定以后可以制敌于不意……”岳凡闲来无事,索性捧着古书认真研读起来。

“御风而行,内敛如空,身如轻燕,云中闪现。力聚于心,而后散入全身,轻重不一则方向不一……”

……

“滴答——滴答——”

山洞外,水滴石鸣,大雨已经停息。

《风翔闪》里的法决虽然生涩难懂,但经过岳凡一个多时辰认真的研读,总算对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年,袁海喜得此书后,耗费数日之久方才得窥其中玄妙之一二。可岳凡仅仅研读此书个把时辰,就有了一定的认识……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啊!看来自岳凡从体悟“天道之境”后,给他带来的好处真是不可估量!

“此法果然奥妙!正好现在体内元气不好使,不如练练力的控制。”见洞外雨停,岳凡立刻起身往外面走去,得此武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一试身手。

……

树林中,一个身影上蹿下跳,仿佛飞鸟般在空中不停的变化着方向。若是寻常之人见此场景,恐怕世间又会多出一个鬼林的故事了。

“五下……还是只能变向五下……看来这是我的极限了。”停下身子,岳凡喘息自语。内心多少有点沮丧,这是他第二十五次尝试。

本来岳凡自认为在空中最少也可变换十次方向,可经过尝试才知道,原来对肌肉力量的控制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与《破劲》的爆发力相比,这种功夫更注重身体各部位的协调能力。

起初之时,岳凡只能勉强在空中折两次便落在地上,经过一次次尝试,他终于能在空中变向五次。只是,空中折转五次已是他的极限,不论最后在怎么努力,也无力在续。

“自己已经努力,以后还可以再试,先赶路要紧!”岳凡收拾好心情,边往小山洞走去。

再往前走便是景阳镇,岳凡根据桃源村村民所指路线,往前方行去。

……

————————————

景阳镇,四面环山,属沿海以西之地。本身地势难行,位置也较为偏僻,加之每年的赋税太重,使得本就资源贫乏的小镇,根本就无法过上充裕的生活。

好在这里环境不错,家家户户都能自给自足,以顾温饱。而且这里远离战火纷争。所以相比之乱世之地,这镇要显得平静和谐了许多。

只不过在今日,这宁静的小镇却变得热闹起来。

只见,小镇北门的大街中央,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大群老百姓,他们相拥成群满是关注,就连后来之人也伸头张望着人群之中。一眼看去,却是一老一少的两个道士在此说道。

老道两撇白须皱纹凸显,五十余岁却精神饱满,青色道袍加身,浑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摸样。而站一旁的小道士略显稚嫩,脸蛋白净红润,眉目清秀,金童模样让人称赞不已。

“无量天尊——”

“……”

等百姓安静下来,老道正了正神色,打了个楫手道:“贫道乃是龙虎山第十九代传人,道号‘不戒’,祖师爷便是‘道仙’张道陵。如今天下将乱,必有妖魔乱世,所以我等秉承天心,下山济世……

今日贫道与弟子方含路过此地,见这个镇子人气不旺,阴气滋生,定有阴魂不散!所以特来告知,希望大家有所准备。否则今年年底,极阴之时,便是此镇大限之日。到时候,尸横遍野,人畜不留……”

“哗——”

不戒阴森森的语气令周围众人哗然,一副又紧张又不信的神情。

“什么?不会吧!你是不是搞错了?!”

“是啊,我们镇一直都很平安啊,也没出过什么事。”

“就是,道士不要乱说!”

“是啊是啊!青天白日的,那里有什么阴魂啊?”

……

“大家静静!都安静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打断众人的喧哗道:“我师父乃是龙虎山传人,因秉承天心下山济世,怎么会欺骗你们这些个老百姓!?本来我们是一片好心,希望能广结善缘、多积功德以证圆满,但你们……你们却如此无知……既然这样,我们离开便是。不过……希望你们能活过今年吧……哼!”

说话之人正是不戒身旁的小道士,他越说越气,一脸的愤怒,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话一说完,便拉着师傅往人群外走,想就此离去……

“唉——”不戒叹了口气,摇头惋惜道:“我心本慈悲,奈何他人嫌。既然各位如此轻看贫道,那贫道也不会厚颜留下,唯有离去,只是……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走吧!”

不戒如此悲天悯人的表情,让众人神色不定。见他们二人要走,却不把路让开。

“你们这是为何?难道还想强留我等不成?”小道士方含愤愤的道。

……

“等等!”

身后突然一声大喊,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不戒二人道:“两位道长莫走!莫走啊……”

“老大人!”

“是老大人来了!”

人群自觉站开两旁……

这时,一位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他人的搀扶下蹒跚走来。

来人正是此镇辈分最高的老人,因为他做过官家,所以镇里的人都尊称他为“老大人”。在这里,他的威望比之县官还要高。

不戒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转身走向老人楫手道:“这位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人拱着背回了个礼,气虚无力道:“道长……有……有礼了……这里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多少……多少有些无知……还……还望道长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我们修道之人哪有那么多唳气。”不戒轻笑道。

老人微微点头,舒缓了口气,问道:“多谢道长宽量……老夫想……想问问道长,你是如何知道本镇有阴魂的呢?”

不戒捋了捋两撇白须,望着四方道:“贫道路过此地,观此镇四地阴气不散,想必这个地方曾经冤死过人吧?正因如此,才使得这里没有什么人气,也繁荣不起来。”

一旁的方含暗笑道:“废话!这世间那里没死过人啊!冤与不冤还不是靠嘴说的。师傅问话还……呃,还真有水平!”

“胡说八道!”一名妇女不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多年来一向平安无事,哪里会有冤死的人啊?分明就是胡说!”

“是啊,是啊……”众人也复合道。

面对他人的异议,不戒并不在意,反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们住口!咳……咳……道长……他说的没错……”

“呃!”众人愕然,顿时场面安静。

等众人止住喧闹,老人说话道:“二十多年前,当我还是县令的时候……我们景阳镇的……的确有人死的不明不白。”

“啊——”众人惊讶,连忙问道:“老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还以为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记忆力不行了。可……可你们却连我都不如,难道……你们忘了那座荒宅……”老人脸色有些发白,摇头道:“……记得二十多年前……镇南街的那座宅院内有一大户人家,一夜之间二十多口人……全都死于非命……其它的你们就别问了……”

“啊!您是说那坐荒废的鬼宅!?”

“恩。”

“……”众人无话,沉静的气氛让周围变的压抑无比。

“无量天尊——”不戒楫手道:“贫道不打诳语,只因学有通天之术,才有这天眼的本事。若你们不信,还可以一试。”

“哦?!怎么试啊?”

“来了!”方含暗叹:“师父这招真是百试不爽啊!”

“咳!”不戒干咳一声,卡指算了一阵,对着刚才那位妇女道:“这位施主眉角带痔,一扫天星,加上耳厚唇薄,天庭扁平,是为克夫之像……想来三嫁未从,已守寡多年。”

“你……”

不戒里那妇人,又转向一名男子,打量一阵后,摇头道:“这位施主,脸阔鼻尖,眉毛淡细,眼角下弯,定是早年家中双亲已逝……”

“这位施主……”

“……”

不戒连续对着四人批言,且全都言中,不由的众人不信,脸上顿时充满了敬服。

不戒心中得意,接着道:“这个镇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此处阴魂若是一天不息,你们便会受难一日。过些时候还会阴气入体,轻则病痛,重则有性命之忧啊!我敢断言,如此下去,恐怕很难熬过今年啊!”

“啊!那这么办?”

“是啊!我们该这么办啊?”

“道长,帮帮我们吧!”

“是啊,是啊!”

……

众人一阵恐慌,老人更是激动道:“道长啊……您如此本事,可……可要救救我们镇啊!”

这一刻众人心中在无半点怀疑。

不戒微微笑道:“贫道身为龙虎山传人,一身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责之所在,自然义不容推辞!”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道长真实菩萨转事……”

“道长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

……

天色已黑,景阳镇内灯火上明,远处看去,就像是黑夜中闪烁的星星。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潮湿味儿,似乎这天又要下雨了。在如此糟糕的天气里,夜晚的街道已经冷清了许多。

北大街尾,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二人正在摩挲些什么!却传出一阵声响,甚是神秘。

“师父啊,这里的人全都没见过世面吗……真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好骗。随便忽悠两句,他们就真的信了,乖乖给我们把东西送来……哈哈——”

“嘿嘿!我们可是用了半天时间来打听消息呢,,准备那么充分,当然可以以假乱真。”

“那当然……不过我们如此欺骗这些百姓,我觉得心里不舒服……”说话间,语气有点犹豫不决。

“乖徒儿不用担心,我们也只是拿了一些吃的而已,骗点盘缠又不是谋财害命,怎么能算过份,不是?所以呢,我们也不算的坏人,嘿嘿!”

“那倒是……”

“好了好了,以后我们不骗老百姓不好了……天色浑沉、空气潮湿,看来快要下雨了……走,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顺便合计合计以后的事。”

“好,好!我都饿坏了,我们快走……”

声音渐弱,人也离去……

原来,这世上有种职业,叫做骗子。只是,往往被骗的人通常都会感到安心,因为他们付出了。

……

————————————

一路走来,岳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仍用破旧的衣帽遮住自己满头的白发。

此时已声深夜,天空中电闪雷鸣,不多时,大雨再次倾盆而至。他只得暂借宿于小镇里的一间荒废的宅院内。想起自己身上一大把银票,却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岳凡心中不由苦苦一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杀手果然是个很找钱的职业。经过岳凡一路搜刮,现在他手上已有好几万两的银票。第一次得到如此多的银票,岳凡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摸了摸脖子上面的小石头,岳凡内心微宽。

那是父亲李潭送给他的“丹心石”,每当岳凡心中思念,就会忍不住捏一捏这快贴心的石头。

随意钩着面前的柴火,岳凡的思绪已飞到千里之外。

……

————————————

“哗啦——哗啦——”

桃源村外,一大群蒙面之人静静地潜伏在四周,任由大雨浸身。

他们眼神犀利,就如凶狠的狼群,直直地望着村内的灯火。

“杀!”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蒙面人齐涌而上。闯入村庄之时,几十个人有秩序的分散开来,投入个各家农户之中。

……

小茅屋外,一名男子正在凉棚后面……迷迷糊糊感到身后冷风阵阵,正当他转头望去之时,白光一闪,划颈而过。整个人就这样缓缓倒地,连最后的声音也无法发出。

……

杀戮,安静的杀戮。除了雨落,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犬吠。

如此场景出现在这桃花源般的乡村里,绕是诡异无比。

……

“如何?”

“除一名失踪的孩童外,其余之人全被灭口。”

“再去搜,不要留下任何线索。事后把消息传出去……”

“是!”

……

苍天易老泪不尽,若是有情白发浓。

生命,在上天眼中,也许只是时间的证明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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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苍天》

作者:紫木万军
最后更新于:2017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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