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伊+对得起春雨，不辜负爱马

我想让马爱马知道，马爱马就我爱我的意思，这样的人生更少尴尬。...

春天啦。谁家还没些只桃花梨花杏花？

火锅店出来，下雨了，并且越下越大。我怀疑，这是春天吗？春天有这么大的雨吗？心下里是高兴的，雨天里不撒点野是说不过去的。朋友要上夜班，大家于是转移到他办公室喝茶。

雨夜行走，于我是有困难的，偏偏，那天穿了大喇叭牛仔裤，白衬衣。坦白说，春寒料峭，最难穿衣。白衬衣湿了不说，喇叭裤纯粹就是扫地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种喇叭裤。网购的，现在很少有这种款，只此一条，撞的概率为零。

陈丹青说，他留学初到美国，走在纽约街头，穿大喇叭裤，路人侧目，他于是知道，国内流行的喇叭裤，在纽约是过去时。好在我走在街头，也有女孩指指点点，不是嘲笑，更多是以为新一拔潮流来袭。

我家院子里有一座亭子，度娘说，所谓亭子，就是盖在路旁或花园里供人休息的建筑物，面积较小，大多只有顶，没有墙。多数时候，亭子被打扑克的老人们占领，也有抱孩子的妇女闲来观战，偶尔有情侣停留。有意思的是，情侣们出现的时间大多在午后。

我能在亭子里小坐，一般都到了午夜时分。去年夏天，也是一个雨夜，微雨。晚归。进了院子，一般会大面积扫描一下，看有没有动物散步或是出没。那天正好就看见了臭臭。臭臭是一只狗。

追溯起来，臭臭比我更早入住这个院子。多年前，我来这个小区看房时，在一家店外看到了臭臭，其时，臭臭穿着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狗穿鞋。于是给臭臭拍了照片，传给我的编辑，一起分享一只穿鞋的狗带来的乐趣，其时，我在写一个动物专栏。对了，臭臭穿着三只鞋，一只大概丢了。我甚至想象了臭臭回家主人训斥的场景。

臭臭当时应该就是一只有阅历的狗，至少年岁不小。大概记得我笑他，天地良心，我是无意的。我在这个小区落脚许久，多年后的雨夜，臭臭独自出来散步。我试图靠近臭臭，并且和他说，我的笑不是故意的，希望他能原谅。如果原谅我的话，就让我摸摸他的脑袋。果然，臭臭让我摸了脑袋。我又得寸进尺，想要抱抱臭臭，他居然没有拒绝。我说，好吧，我们去坐跷跷板，臭臭也配合。我不知道是阅历让臭臭如此，还是我的态度真诚。总之，在一个雨夜，我和一只狗达成和解。

之前，只要我靠近，他就会发出呜呜的威胁。那是狗要咬人的前兆。好吧，感谢雨夜。直至今日，我再没见过臭臭，希望他好。

我拖着大喇叭裤上楼，进门后，猫又扑上来。爱马最近喜欢在秋千上睡觉，家里装了秋千后，最开心的是马爱马。她能跃上秋千而秋千一动不动。我想让马爱马知道，马爱马就我爱我的意思，这样的人生更少尴尬。马爱马至少比文爱马大两岁，是我偷来的猫。

春天来得如此迅捷，街上的草和花饱饮了雨水后，肆无忌惮地疯长，我家院子里已是绿意盎然。

推开楼门，我要先和植物们打声招呼，大家好。

现在是午夜，有人在哭，不是难过的哭，是委屈的那种。旁边有人安慰。瞧，夜让我们放纵，并且什么也瞒不住。我从窗户上偷窥了下，地上躺着两个人，背包扔在一旁。初步推断，是情侣吵了架。

（给三晋都市报的专栏旧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