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蒿菖蒲母亲

【文化时空】葱翠碧绿端午香

路过菜市场，见摊子上摆了很多葱绿的菖蒲和碧翠的艾蒿，蓦然间想起，马上又是端午节了。心头蓦然间就涌...

路过菜市场，见摊子上摆了很多葱绿的菖蒲和碧翠的艾蒿，蓦然间想起，马上又是端午节了。心头蓦然间就涌起一股青青的味，涩涩的味。刹那间，缕缕乡情亲情弥漫开来，情绪就被一种叫思念的感情绾结住了。

在乡下，每逢端午，家家户户都有在门前插菖蒲挂艾蒿的习惯。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太好，多病多灾的。正因为这样，总是在端午节的头一天，不管阴晴风雨，母亲都会弄一束菖蒲和一束艾蒿回来。早早地将它们插在门楣上。在母亲心中，插菖蒲挂艾蒿可以祛鬼禳邪、祈求平安。当然，世上没什么神鬼，但毋容置疑，菖蒲和艾蒿所散发的香气确能驱逐蚊虫，祛瘟镇痛，有利于生命健康。母亲固然不清楚这一点，但她为自己的亲人祈福的心境却芳香毕现。

记得一个端午节的前一天，有人给父亲捎来口信，让他去接一项小工程，并说活很苦，但多少可以赚点钱，只是时间长一点，要一两个月。为生计计，父亲毫不犹豫，立马就答应了。并吩咐母亲为他打点行囊。那天，母亲为着替父亲准备干粮，忙了整整一天。天黑后，为了明天的行程，父亲早早就歇着了。母亲在油灯前忙了一会针钱，也吹灯睡了。可是在黑暗中，我分明听见母亲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天亮，父亲背上了行囊。可母亲却不见了。我走出房门，看见母亲背着一捆葱翠碧绿的菖蒲艾蒿正急急地往家赶。那一刻，我的视野里，母亲成了乡村原野上一个移动的惊叹号。有些吃惊的父亲，放下肩头的行囊急急向母亲迎去。父亲出发了，门楣上飘着菖蒲和艾蒿的清香。母亲，还有我们兄弟几个，站在菖蒲和艾蒿的清香里，为远去的父亲默默祝福。

这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想起，恍如昨日。我知道，那天晚上，母亲所以辗转难眠，全因心头装着对一家人的牵挂啊。

又到端午，中午下班的时候，我买了一束菖蒲和一束艾蒿回家，在青葱碧翠的遐想和缠绵逼人的清怡之香里，虔诚地将这两样带着乡野气息的草本植物挂上了门楣。端午节这天，我坐在书房里，从书房的窗户一眼望去，发现凡看得见的地方，门楣上都旗帜般飘着菖蒲和艾蒿。看来，有很多人如我一样，心中装着与生俱来的亲情和乡情。这样的时候，我给老家打了个电话，得知就近的小妹回去了，她告诉我母亲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知道，这个时候，空气潮湿，天气沉闷，她老迈的身体已难得抗得住这些异常的变幻了。我无法马上回家，只好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嘱她心无旁骛，用心治疗。

好在这样的时候，门楣上挂着菖蒲和艾蒿，以它的葱翠碧绿，以它的缠绵香气，安抚着我的心境。我坚信，慈祥而坚毅的母亲，一定可以摆脱病魔的困扰，在我踏进老家门槛的时候，她还会欣慰地叫着我的乳名迎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