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三月的时光里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是三月，一转眼已经是四月。时间太快。...

▎天空下的情人坡冷暖交织的三月，又一个春天的降临。

踏上西区通向临湖的小径，同行的女孩指着一旁开满嫩粉色小花的树对我说：“这叫紫叶李。”好美的名字。

于是当我和佳炜再次走过这里的时候，我说：“这叫紫叶李。光是听这名字，就感到春天扑面而来的气息了哪。”

我们每周都要一起往返于这条小径。有时候三次，有时候四次，或者更多。我被惯坏了胃口整天吵着要吃鸡排饭。有时候我吃鸡排饭佳炜吃西柠鸡，更多的时候一人一碗鸡排饭面对面坐着往嘴里扒。我还被惯坏了腿脚，一楼到三楼，对视十秒钟，好的我们等电梯。

佳炜是步行天下的好宝宝。最冷的冬夜里从来都是推着自行车回寝室，一边走一边吐槽这八卦那。走到丹青和蓝田的交叉路口还觉得还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站在报刊亭旁的人行道上对着丹阳一楼的窗户继续balabala.

屋里这位兄弟，要是吵到你了，真是对不住啊。

做KP的时候挤在一起睡觉，一人肩上贴一个小小的防蚊贴。在幽幽的香气里睡去，谁翻个身另外一个就倒霉。昨天你又抢我被子。怎么会。哎肯定抢了，我半夜被冷醒的。怪我喽。怪你！都怪你！好好好，那你今天也翻个身。&%@#￥*……

说走就走的晚上在西湖边疯玩。要街拍。那好啊。怎么拍。不知道。随便来。哦。那你就站在栏杆上拍蹲在地上的我吧！行啊。

我要坐在栏杆上，记得把我腿拍长一点。好啊。

我要站着，你蹲下把我拍高点！没问题。

你为什么老喜欢躲我后面！我脸已经这么大了你还躲我后面！！

我又长了一颗痘痘，拒绝拍照。你长我也长啊，P掉就好谁怕谁。

半夜一点多，被好宝宝的好爸爸接上车送回了学校。幸福感爆棚。



有时候也并不想讲什么，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坐着。想说话就说话，说累了就发呆。饿了拍拍背，吃饭去。水群水得停不下来了，我手机给你，别还我。吃饱了痛快地打个嗝，一张餐巾纸扯成两半，“我们要节约用纸。”

可遇不可求。谁知道我们都会阴差阳错地来了浙大，阴差阳错地选择了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进了同一个协会的同一个部门。三年前的时候开寝室卧谈会，一个个眼睛亮闪闪地说“以后结婚你们都要来啊”。如今三个北京两个杭州一个美国，除了在杭州的天天见面，其余的不知也不奢求何日再见。那时的金炜和大暴，变成了现在的佳炜和01.我还是佳炜妈妈口中“讲话很甜的小姑娘”，佳炜也还是我妈妈口中“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三年了，小姑娘是不是也长大了呢。

还好，我们足够幸运。担忧的没有发生，期盼的悉数来临。

第二天要交作业跺着脚不想写的时候。没什么大事儿但就是好烦躁的时候。被人梗了一喉咙委屈硌得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那个人，要珍惜。吐槽过十遍的破事儿，吐槽第十一遍，她不嫌弃。无处倾倒的负能量一股脑儿都泼过去，她不埋怨。你是怎样一个人，会去做什么事、不可能做什么事，她一清二楚。她无条件地相信你，因为她知道你值得相信啊。

那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失望了。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一分。

“我觉得，就你没睡了。”

“也许是吧。”

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是件那么难的事情。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只能说，珍惜。

即使哪一天不无可挽回地失去，回想起来，却依旧有如春暖花开。回到一年前的夏天，6月11日，SCDA夏纳报名截止的前一天。

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SCDA是干什么的。你面啥？信管。可是我想去公关哎。啊，那我们就都去公关吧。

一面面完我深深相信被刷无疑。印象中莞莞问问题特别厉害。然而我终究稀里糊涂进了二面，又在接到一个神奇的电话之后来到了公关。

那个时候以为自己会写推文，现在想想其实还真不会写推文。然而公之于众的东西终究不能太过草率，虽说写丑了也没人来责怪，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公关这个专注推文三十年的地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逼着你走向写推文不归路。骑车路上想推文。洗澡的时候想推文。下楼等外卖的时候想推文。通识课写推文。宏经课写推文。翘了金融学写推文。考试周的时候万般怨念，我一个学期的金融学都没上过啊，你全家都是推文。

慢慢地有点明白一句话。“目之所望，心之所向。”

最令人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听到一句随口的赞扬，“今天的排版挺舒服的。”每个字都落在心里敲打出浅浅的笑意。

“当你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公关就是给你这份决心与力量的地方。感谢它。



冬学期最后一次例会，大姨说今天我有话要讲。

——我在这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找到了可以一起疯一起浪可以说话无所顾忌可以开怀大笑又能倾诉烦恼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当时只顾着起哄了，而静下来想想，又何尝不是这么回事。能够与人深交的机会屈指可数，志趣相投更是无法奢求。“你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可以去认识别人，但是只有加入他们，他们才会把你当作自己人般坦诚相待。”

19岁的生日在你们的祝福里度过。王总买的蛋糕很好吃。

新年聚餐后公关+人力KTV包场。碧野唱歌好好听。

谢谢陪着我跑12分钟的伊辰。谢谢和我一起刷pde的思聪。谢谢公关的大宝贝们自始至终那么那么信任我，而我知道我要努力的还有很多很多。

无论是在背后紧紧push着的，还是在前方伸手微笑着的，都值得感谢与铭记。

翔老板和我说，你要写SCDA啊，一定要写SCDA。而当我提笔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才发现从最初不知所措的茫然一步步走来，我在这里经历的一切早已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无法分割。如同置身于一块不见边际的幕布之下，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在一股巨大洪流的裹挟下交错流淌，让我分不清究竟哪一种属于哪一处。

我只知道，我正走在三月的时光里。跳动着生命的三月。清爽又生动的三月。我记得潘奶奶的第一节课，不大的教室里坐满了人。一个大眼睛白皮肤的小姑娘站在讲台上动情地谈着解构与哲学。我喜欢她微微激动而上扬的语调。一位男生静静地讲述着他初读《苏菲的世界》的感想。虚构中的虚构，梦境里的梦境。现实与幻象的错杂，信与非信的选择，愕然与惊喜同在。

整整一下午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恍惚。如同走失多日的羊羔重见那片喂养它的牧草，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这节课的最后，有位同学说，今天我们能够坐在这里谈论文学，是一种奢侈。

一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拿起手机翻了翻那天晚上坐在被窝里码下的notes.

会有一瞬间觉得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满世界想找却找不到

总期待着醍醐灌顶般的醒悟

等啊等 等不到

好像懂得很多 却又一无所有

坐在潘奶奶的课堂里理应如沐春风啊

可是心不知道在往哪儿跑

曾经那么熟悉的种种突然觉得不再属于我

心痛淹没在周身大大小小的琐事里，一丝明晰的痛感也成了让人快活的理由。

我想，我大概是弄丢了曾经属于我的东西，可我无力即刻将它寻找回来。我听见别人笑着谈论它，我分明看见它的轮廓嗅见它的模样，可就是拾不回曾经熟悉的感觉。即便在高三柴米油盐不分的苟且里，依然有诗和远方。如今的我仰着头踮着脚，依旧看不到远方熟悉的模样。

什么是读诗，什么是读懂诗。我是不是被这样那样的缘由束缚着倒在“懂”字面前，被遮挡住视线望不见远方，又试图省略这个笔画繁多的步骤以求眼前的安慰呢。然而这些眼前的安慰又能代表什么——我不曾心怀爱惜地读懂过又感动过啊。我又怎么能为一个看起来不坏的分数而像小孩儿得到一颗五角星那样欣喜，那不是因为真正我读懂过明白过什么；恰恰相反，它给了我一份满足于眼前的心安理得，将我摁在原地固步自封。

丢了的找回来，失去的再拥有。那些能让你热泪盈眶的东西，急切不得。越是急切地想要看见它的美，就越是渐行渐远。

你急或者不急，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遇见与错过，珍存或失去。我们就这样一路走来。

好像人越大越相信宿命，其实是我们越来越懂得自己的渺小。相见与诀别无法预见，珍藏的可能失去，失去的也许再无法找回。

未曾努力的人一边哭喊着命运不公，一边继续纵容自己的肆意。

尽了全力的人一边默默接受着事实，一边为自己的无能流泪叹息。

愿我们都是尽了全力的人，即便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都能从平凡中找到最朴素的答案。

一直很喜欢唐恬。用尽全力行走在悬崖上的勇敢的人。从绝望和困顿走过后内心安静又温柔的人。手机里一直存着她的一篇文字，《该怎么告别》。生命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排着队，身在其中，不卑不亢，不急不缓。来，我受着；不来，我感恩。

写到这里去翻了翻唐恬的微博。翻到去年她在姚贝儿告别会上写的话。一时无言。

“在你发片的地方送你再出发，替你给大伙写了些话。写的时候哭了好久，坐在这看你望着我却只想对你笑。朋友们都在，眼泪是温暖的，告别也是圆满的。人生自然有缺，曾经并肩就是圆满。”

同是天涯沦落人，既已相识，便谓相知。那份无法取代的感同身受，失声痛哭后擦干眼泪的宁静与温柔，只有经历过的人自己懂得。

只是换来这份懂得的代价，太大。

我们之所以要修行上天给的课题，也许不是要寻找答案，而是让这课题带领我们去和命运达成共识。

“那些你同样无法承受无法面对的懦弱和卑微，亦响亮。”三月的春天里，紧握生命的喜悦，去哭去笑去行走。

去骄傲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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