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的婚礼

 

琴的声音不大,还好有话筒扩音,她的声音传到大家耳朵里,居然字正腔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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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恋刘娘。”

在车上,我看到马路中间护栏上长得异常漂亮的花,问琴那是什么花。

琴舌头打着卷,很努力地一字一顿说了起码十多次,最后我才猜出了这几个字。

琴是湘西人,虽然是汉语言的高材生,但是浓郁的地方口音,让她的嘴巴还是对N、L傻傻分不清,更不用说Z、C、S了。

上学的时候,琴和某人同宿舍,所以为了拿下某人,我先用我的人(si)格(pi)魅(lai)力(lian)拉拢了琴和她另外几个舍友,最后,某人在内外的合力下成了我的爱人。

那几年,我们好几个同学一起办期刊、一起去旅游、一起赏古迹、一起在一个大炕上和衣而眠……琴都位列其一,有如此纯洁神圣的革命友谊,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琴还是没变,起码她的口音没变。

两个礼拜前,琴发来短信:冷娃,我2016年7月31日与飞哥在***举行结婚典礼。特别邀请你参加,希望你有时间能来。

前半句就是典型的套话,后半句却很朴实,仿佛通过一个个字能听到她的轻声细语。

我回信:必须全家总动员,一定到场见证!

琴的五官其实很精致,再怎么看都是个美人,但她的性格很特别,你很难看到她的内心,她永远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而且寡言少语,即便内心很热烈,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若即若离。

她与世无争、看起来无欲无求、人畜无害,又不懂得拒绝,有求必应,这种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讨人厌的。

爱人曾说:琴呐,你是一个适合在校园生长的人。爱人的意思是校园里的环境比较单纯(呵呵,是吗?)。结果上一次我们见面,已是毕业四年后,琴已经当了几年老师,趁着暑假她坐火车来看望怀孕的爱人。那会她还是单身,谈及找对象的问题,她说见过好几个,都没感觉。

我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炽热的心。

她当然渴望爱情,她那么单纯,肯定也相信爱情。然而她又那么认真的一个姑娘,怎会轻易把自己嫁出去,她在耐心等待意中人,宁缺毋滥。

琴说晚饭在“足三里”吃,我很是纳闷,但又不好问。

停下车,我看见招牌上写着——竹山里,我打趣她:足三里、太阳穴。她咧开嘴一笑。

晚饭很丰盛,琴的老公飞哥很热情,老早就预定了一个大包厢。所有人都到齐后,他招呼大家吃酒喝肉,饭桌上倒一点也不拘谨,觥筹交错间,饭桌上只剩一个大骨头。飞哥说谁去把那骨头啃了,那是招牌菜,别浪费,结果大家都表示酒足饭饱,飞哥于是抓过大骨头,啃掉肉后,插一根吸管到骨腔里,滋滋地吮那精华。

醉眼朦胧中我暗想:琴,飞哥不作,实在,这男人你没看错!

琴和飞哥安排好我们的住宿,并把的第二天的早饭在哪吃,谁来接我们去迎亲等等细节都提前安排好了。

躺在床上,爱人对我说: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张罗事宜,不容易。

闺房里,琴梳妆好后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她趁机拿出工作的照片给爱人看。

照片上琴和男老师们一起站在最后一排,爱人问:你怎么不和女老师们站在一起啊?

琴笑笑说:我是女汉子啊。

爱人说:今天过后你要做女人哦,不用再做女汉子了。

墙上贴满火红的喜字,地上洒满了粉色的花瓣,隔着窗户我看见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飞哥准时带着他的兄弟们来迎亲。

隔着门,琴的闺蜜们向飞哥发难:请用十种不同方式称呼老婆!请用最真诚的语言表达你的爱意!请说出你的求婚誓言……

楼下炮声齐作,硝烟缭绕着挂满丝带的车队。

琴最终被飞哥抱着呼哧哧下了楼,塞进了婚车里(婚纱莲蓬太大,哈哈)。

爱人说,闺蜜们口里的问题其实都是琴提出来的,我说还真想不到。

婚礼以飞哥的一首《喜欢你》开场,所有亲朋都打开手电筒配合着。飞哥一边深情的唱着,一边缓缓走过火红的地毯靠近搀着父亲的琴,现场掌声随着音乐节拍此起彼伏。

然后敬改口茶、发红包、交换戒指、“我愿意”……本来想着隔这么远,婚礼习俗应该不一样,结果还是一样。工业化流水线的婚礼,没一点亮点,除了当事人会被自己感动外,其他人仅仅就是跟着流程而已。

然而,轮到琴作感言了。

琴画着彩妆,一袭洁白的婚纱,左手捧着玫瑰花束,右手拿着话筒,满目深情地凝视着飞哥。

“我没有什么金钱财富,没有什么权势地位,甚至没有什么人脉,但是我有一颗坚定执着的心,能陪你一起走到最后。”

琴的声音不大,还好有话筒扩音,她的声音传到大家耳朵里,居然字正腔圆。

突然间,整个礼堂里很安静,琴打破了所有人对她的固有认知,原来她能够说出近乎标准的普通话,而且她并不口讷,她的话语也很美。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琴居然哽咽了起来,隔得很远,我能看到她胸口剧烈起伏,她捂着嘴巴,将视线移到地面上。飞哥不知道是被震惊了还是被感动了,总之看起来有点懵,他攥紧着拳头,面对琴,眼睛也含着泪花,扑闪扑闪的。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琴抑制住情绪,停顿了一会,抽泣着说完这些,再也不能说下去,于是将话筒还给司仪。

司仪说: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摇曳的灯光下,浪漫的音乐里,琴和飞哥拥吻在了一起。

我的眼睛有些湿,毫无疑问,琴的感言肯定已经在心中排演了千万回,只不过因为兴奋紧张,最终说出来的应该不过十分之一。这又有什么呢,我想她的话说或者不说,作为飞哥又岂会不明白。

看来是我错了,琴终究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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