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丨去苏州遇见一种殷实而节制的生活

 

我们奔赴各个目的地,去看一些别样的人和风景,除了美感和新鲜,还有留下的一张张照片,我们遇到的事物所带来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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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我又去了一趟位于苏州平江路的民宿——小日子。这是我第4次来,可以说,我算的上是看着小日子成长起来的人。

老板是我的师兄师姐,所以从小日子的筹备阶段——包括两位老板的心理筹备和定房子、定装修的物质筹备——开始,我就眼看着她,在讨论、设计、装修、结项、开业、迎客中,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样子。

2009年我去广州念书,在本科导师的引介下,我第一次见到彼时还是记者的师兄师姐。广州的冬天温暖和煦,我记得某一天,师兄请我吃完饭后,轻描淡写地说,找个时间去家里喝杯红酒。这大概是我所能回忆起来的,他们与“小日子”这一状态的第一次联系。

后来,他们搬迁到了苏州,我第一次真正走入他们家。乳白、原木为主色调的美式家具,分布广泛的文艺书籍,以及一白一黑两只性格迥然不同的猫神,构成了一对新人温暖小窝的底色。

2014年,他们在结束台湾之旅后,萌发了在苏州开一个民宿的想法,紧接着,他们抛却了记者群体乐在其中的“述而不作”、“言而无行”的特点,开始筹备。这是一次不简单的尝试,因为要在依旧保持乡土根基的平江路居民区中,种下一棵不断发芽、舒展的文艺之树,扎根并不容易。

对于小日子,不同的人群有着不同的定义,平江路上的原住民,也许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祖辈留下的生活准则,而我的师兄师姐希望培植一种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在商业与生活之间,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在欲望和节制之间,能够自由徜徉的生活状态。换言之,以小日子的slogan“在大时代,过好小日子”为例,我们总是无法忘却这个大时代,但我们必须寻找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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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张之后的小日子,几乎是对师兄师姐原本生活的一种复刻,二者外装内饰、书籍音乐、猫与主人,风格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过去我去苏州探访他们,住宿是免费的,如今却需要自掏腰包。将生活中的审美载体商业化,却以一种温情的姿态目睹人来人往,迎接每一位住客乃至过客,这是他们调和生活与生存的一种技艺。很显然,小日子试图提供的,不是类似隔壁如家旅馆提供的睡眠空间,而是一种调和生活的能力与途径。

在小日子的生活,并不是经典的旅行状态,相反,小日子也很难提供那种彻底放空的状态。某种程度上,无论是蹬着单车进西藏,还是沐浴在双廊日光下,抑或越出国门考个潜水证,这种孤注一掷的放空旅行,反是一种颠倒生活的举动。从极度繁忙,压力极大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进入极度放空,无比轻松的自在。二者彼此互为镜像,同成为一种恶意消费的隐喻罢了。

小日子的状态,并非与大时代所不兼容。《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说,“富足不是你拥有多少东西,而在于你舍弃了多少东西”。被裹挟进大时代的人们,在日常工作中不知疲惫的攫取,不知深浅地透支,又在界限分明的休闲时段集中消费,试图呼进一整年的富含阴离子PM2.5在10以下的新鲜空气。这不是富足,这是典型的贫困。这不仅是时间上的贫困,也是精力上的贫困,更是生活美学上的贫困。

刻薄地说,这样的休闲只是另一种方式的透支,节制的品性,与他们毫无关联。

在这个所谓的大时代,争分夺秒的创业,密密麻麻的相亲,不知疲倦的晋升,最终造就了时间上的极度稀缺。然而,时间的稀缺性并不代表时间的稀缺感。在一个选择多、诱惑更多的大时代,我们需要意识到,最宝贵的是我们对待时间、机遇、风险和内心的态度。

我们是愿意像一个不知饱腹之感的金鱼,贪婪地吸纳一切,还是对自己的选择做出“规划”,明确我们的目标和方式。顺便插一句,即便在商业上,在感情上,更专一的行动,带来的回报也往往更丰厚。

小日子提供的是一种生活态度,这种态度并不要求我们退出大时代的航行之列,也不鼓励我们遁于无形,隐居山中。这是一个丰裕时代,我们理应过上殷实的生活;但丰裕是一个多维概念,物质、情感与时间,各占其一,有节制的摄入,敢于放弃看起来妖娆美艳的东西,则是确保殷实的底线。

店如其人,小日子的老板,依凭大时代而殷实,也因为小日子的生活态度而节制。不到一年时间,小日子已经颇具品牌效应,节假日与周末更早已一房难求。但在这个创业浪潮翻江倒海、欲望肆意喷张的年代,他们没有简单复制,没有忙着扩张。他们只是静静守着小日子,培育她,让她扎根得更深,却并不祈求枝繁叶茂、参天壮丽。
小日子外景
庭院
餐食
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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