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漫步(三):承包转制 ——曾经的那些时候、那些人、那些事

 

公司初创的头两年一直在艰难中前行,这时唐先生找到中方股东们说:我搞的企业都是行业里的优等生,现在企业经...

  公司初创的头两年一直在艰难中前行,这时唐先生找到中方股东们说:我搞的企业都是行业里的优等生,现在企业经营遇到了困难,我有责任来帮助企业走出困境,为此他建议中方让他来管理和运营生益公司。那时唐先生持有公司10%的股份,东莞政府(电子公司)和广东外贸开发公司占了90%,中方股东认为你是一个小股东,万一搞不好你可以撒手不管,而你只需负10%的责任,而中方要负90%的责任——而且是国家的钱,这不行。于是唐先生提出由他承包经营,即由他来解决公司运营所需的资金、技术、订单等等问题,不论公司盈利还是亏本,均由唐先生负全责,他每年还要交给中方84万美元,以换取管理运营权。在他承包的同时,他还要将其在荃湾的MICA-AVA的工厂搬进来,加大生益的规模。经过了约半年多的反复讨论,在1985年的5月底最终敲定从1990年至1992年的三年承包方案。方案谈定后唐先生陪家人去国外休假(这是我印象中唐先生最后一次陪家人休假,至今已有27年了)。他刚刚离开就发生了八九年的“64”事件,国际上认为中国可能又要回到闭关锁国的过去了,改革开放的政策要废止了,于是外资纷纷从中国撤出。约半个月后唐先生休假回来后第一时间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劈头就问:“承包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说:“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全世界都从中国撤资了”。唐先生说:“我搞工业是为了国家,为了让中国有世界级的像样的企业,要是仅仅为了赚钱,我一早就去马来西亚、新加坡投资了”。他还非常深情的告诉我:他父亲唐君远先生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劝他回国投资时,他不肯,他认为到中国投资风险太大。唐君远先生告诉他:以后你不用再给我钱了,如果你到国内投资亏本了,就算是你孝敬我的钱。唐先生讲完这个故事后说,今天即使是全世界的资本都撤了,我也是要去中国投资报效祖国的。唐先生坚定的意志让我十分感动,承包之帆又拉起了。1989年12月29日,当时的电子公司总经理兼生益董事长郭渭涛先生把我带入了“生益”,开始了我的生益生涯。
承包期为期三年,初期唐先生定下的目标是亏二年,第三年打平。为此,前期投入是巨大的,他在香港又与DielektraGmbH公司合作,通过为他们代工将产品卖到德国、欧洲去,德国人还派了一位在世界PCB界著名的专家Mr.Lissmann来指导我们。记得当时我们最头痛的问题就是“SD”,我们每次请教Mr.Lissmann怎么解决这个品质缺陷时,老人家眨眼挠头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因为他没有见过这个缺陷,真有点小学生难倒大学教授的味道。在这段时间,唐先生又收购了OPC,开始进入线路板行业,同时铺开了几个摊子。那时百业伊始,每个公司都要钱,唐先生当时承受的各个方面的压力巨大,以致于有一次我遇见唐先生时向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好多年后当我提起此事时,唐先生说他那时几乎将自己的现金都倾囊而出,还向银行借了很多钱,精神压力山大,满脑子都是公司的事,以至于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经过各方的努力,我们的生产、品质、管理的各个方面都不断进步,原设计月产50000张的工厂,可以生产到75000张,品质也提升了,损耗也大幅下降,第一年我们就打平了,第二年(1991年,在这一年我们首次销售了100万平方米的覆铜板)开始盈利,从这一年起,我们已经连续盈利了25年。

公司虽然不断进步,但管理方法仍十分原始——当时为了做好品质,就由品管部的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像盯贼一样盯着生产部的人。记得梁瀛、黎焕文等人十分忠于职守,将生产部违反操作规程的一点一滴都记下来,第二天开会就问责。那时有一、二年的时间里,每天的例会都是品管部与生产部吵架,有一次时任生产部经理的曾旭棠对着品管部经理吼道:“我掐着你的脖子把你从三楼扔下去!”大家都明白这也不是个办法呀!人家外国人在全世界设厂都能管得好,人家一定有好的办法。于是乎我们就去找,结果找回一个“ISO9002”。几经艰辛,我们终于在1993年9月通过了认证。当时《南方日报》来了一位资深记者,她问:“ISO9002是什么?我的标题该怎么写呢?”,我告诉她:“你就写东莞生益拿到了‘进入国际市场的通行证’(这个版权属于我们喔)”。当时大家以为通过了ISO认证就是找到了一剂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总想找到一种神药长命百岁、包医百病,殊不知世界万物均是在运动和变化中的),以后所有的品质问题都可以解决了,以至庆功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兴奋至极,许多人生平第一次喝了XO白兰地(我们把供应商历年送的礼品酒均拿出来了),许多人都大醉归家甚至有人就在自己的家门口睡了一夜,次日早上才被家人发现。数年后香港MICA才向我们请教:听说你们已经通过了一个什么“ISO9002”——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高高在上,在管理上指导我们,而这次轮到我们教他们了——真是痛快!

企业慢慢走上了正轨,在三年承包期满后又顺延一年承包,在第四年承包时,唐先生找我,他说:覆铜板是一个规模产业,我们这样一年做150万平方米不行,应该做到年产1000万平方米。我听完后心里直嘀咕:可望不可即啰!但唐先生十分坚定地在推动这个转变。在当时东莞体制改革委员会李耀根副主任的热情支持下,在1993年8月将公司转制为股份制企业,用转制集资的资金建了万江三分厂,使公司的产能达到了年产200万平方米。同时,唐先生为了让公司良性运行,又以私人担保的形式在香港的五家银行为公司借了1.75亿港币的流动资金,公司从1994年开始完全按一个股份制企业运行。为了公司的长治久安,唐先生又提出:一个企业要想长期发展好,必须是股东、社会、员工共享企业成长的成果。从那时起公司就确定:公司盈利的10%拿出来分配给员工作奖金,企业盈利并有能力消化成本,就可以年年加薪。由此,“三共享”这个动力一直支撑着企业的持续发展。

1993年我们成功开发了CEM-3——这是公司在交钥匙工程后第一个自主研发的产品,从此公司不断开发新产品。1993年12月,我们创刊了《生益》报。

1994年唐先生在生益报发表了《向产量、质量要经济效益》的文章,我们正式提出了“建设企业质量文化”的命题;我们举办了“多层板技术研讨会”,开始关注产品的售前售后服务;我们吹响了建设“企业文化”的号角;公司开始了品牌建设的“企业形象设计(CIS)”;生益敷铜板(香港)有限公司设立;公司开始评选“优秀员工”;伍宏奎开始在《生益》报发表诗作。

1995年公司举行了第一次厂庆;蔡建伟致函总经理建议《高举技术进步的旗帜》,公司开始轰轰烈烈的技术进步之旅;我们开始准备实施五天工作制;我们确定了今后台湾公司将成为我们未来的主要竞争对手;当时台湾南亚电子人均产值100万元,成为我们不断提升劳动生产率的标杆;公司除了关注生产、经营、资金外,已开始全面转入关注管理、人才、技术等等方面。

公司完成了进入高速发展的准备,已奠定公司在中国覆铜板工业中的领先地位。

在这个阶段,对公司影响至深的人是郑景涛、李汉松(时任东莞市副书记)、李沛(省外贸开发总经理)以上三人是决定承包的关键人物。郭渭涛、马清科、李耀根(东莞市体改委副主任)。还有位叫郑建平,他是代表中方与香港谈承包方案的主要负责人。香港的王荣宗先生被唐先生派来负责我们的海外/境外销售工作,开始了与我们长达26年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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