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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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

飞飞

今天，是我的生日。此生第一次靠死记硬背记住自己生日，的确没忘。记住了，似乎也没有往年的热闹。尽管老头儿和孩子极力营造气氛，吃面条、买礼物，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高兴不起来，索然寡味。

一上午，上课、批作业，弄得头晕脑胀，稀里糊涂的。回家做午饭。怎么说也算是个特殊日子，有意多做几个菜，让老头儿、孩子都高兴高兴。打电话让老妈过来，一起吃顿饭。顺便给老妈准备点水果和熟食，以备老妈回老城时给老妈带上。

老妈一进屋，说：“上午我来新城一趟呢。”

“为什么没来我家呢？”我问，“去妹妹家了？”

“没有。去附属医院了。有个亲戚在住院。”老妈说。

“为什么没告诉我呢？能走动得好的亲戚不多，该去看看老太太才对。”我说嘴上说，但心里一惊，立刻想到去年这个时候，老爸还在医院住院。真不敢提医院，提到医院，满脑袋都是老爸住院的镜头。

老妈说：“亲戚说了，不让告诉你。”

我说：“人家说不让告诉，那是亲戚们想得周到，怕让我们麻烦。但不去看看不合适。”

下午上班前，老头儿我俩去医院探视。老人已是九十高龄，虽然病得不轻，但精神状况不错。几个子女在陪床。因为那个环境总让我忍不住想到老爸，说几句话忙出来。回来直奔办公室，第五节课铃声正好敲响。下午没课，躲在办公室批试卷。胃拧着劲儿地疼，鼻尖直冒汗，去几次卫生间，仍不见好转。胃肠不好，老毛病了。大脑乱七八糟的，浆糊一般。叹口气，心想：“当老师就这样悲催，连得病的权利都没有。自己这摊子活，不干，没人替。唉！不舒服也得干。”

抱着肚子批完试卷，登完分数，给家长发完成绩单，准备好明天的课，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揉着太阳穴，回家。进门服用两粒氟哌酸，沏一杯热茶，抱着暖水袋钻进被窝。出一身热汗，胃不那么疼了。

窗外的街灯亮起来。天，彻底黑透。孩子快放学了，中午约好，晚上一起出去吃苦荞面的。孩子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之间的时间只有55分钟，担心孩子出去吃饭时间不够用，我必须提前去面馆把面点好。忙钻出被窝，突然想在今天给老头儿和孩子买点礼物。谁过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都高兴。

于是，别进三枪专卖，给老头儿和孩子每人选一件这两天正好能穿的加绒秋裤。出来后，心情好了许多。

往年，今天是我的生日，昨天一定是老爸的生日。提前好多天，就琢磨着给老爸买生日礼物，顺便给老妈带上一份。老头儿和孩子张罗着给我另买一份礼物。张张罗罗，感觉挺有意思。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爸爸生日的当晚，全家人一起聚餐，饭店服务员给上两碗长寿面，老爸一碗，我一碗。全家人说我沾老爸的光，提前一天吃上长寿面。而我从心里上也的确觉得是在跟老爸一起过生日。

如今，老爸走了。这是此生第一次没有提前一天过生日，内心深处对老爸的思念，不想对人言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从没像今天这样，绞尽脑汁想让自己在这个日子开开心心的。但似乎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高兴起来。

饭后，孩子去上自习了，老头儿整他的论文。暮色深沉，灯光下，对着镜子里沧桑的脸，想笑笑，却禁不住泪水簌簌，沾满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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