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细微之处看台湾

 

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台湾...



10月9日晚9:15分,台东铁花村。大雨渐渐变小。苏慧伦延迟了露天演唱会的结束时间。牛仔裤,运动鞋,唱起了20年前红极一时的翻唱曲《鸭子》。

台下,新加坡、上海、马来西亚、台北人一起尖叫跟唱。 一时间,你几乎忘了这里是台湾。

时光可怕,20年前,滚石唱片不设上限宣传费包装的苏慧伦,那天晚上在铁花村的门票只有500台币。

据说,村长办铁花村就是要这样接地气的互动演出。

高大魁梧的村长本人是阿美族。曾制作过巴奈,陈建年等台湾大咖原住民歌手的唱片。这里,现在是阿妹、陈升都乐意来唱歌的地方,还有大量原住民新生代歌手常常聚集。而已有名望的胡德夫、达卡闹、巴奈则远远地隐居在某处,或者到台东最东的都兰小咖啡馆里去聊天,一起兴头来个百人演唱会。

都兰是想花大把时间留在那里发呆的一站。最初的计划甚至把民宿也选在了都兰。因为台湾金曲奖的评委推荐,该去听听他家的露天音乐会。今年是魏德圣拍《海角七号》十周年,他也靠另一部电影《赛德克·巴莱》获得台湾影史票房前两名。所以我想着,可以有大把大把关于原住民的历史可以聊。运气好的话,老板还会顺手拿把guiter弹上一曲。

冒着大雨中,沿着海驱车到了排湾族歌手的民宿---这座几乎造在海边的二层平房,在几天的大雨之后,满屋的霉味。我们打了退堂鼓。后来才在舒国治的书里看到,老板常在咖啡馆和巴奈、胡德夫他们一起玩,也是原住民音乐圈里饶有名气的人物。

回到上海的深夜,几乎都在不停循环各种原住民的专辑。好像是某些念想在半路丢了,现在又想拾起来。在花莲吉安乡蘑菇房里品尝松饼的童话快感,已经在大人心目中慢慢淡去,倒是骑车在田头乡间的自在更有的回味。

人总有那么多不快乐,或者那么多譬如钱那类的心念,便是因为“还没找到”。但所谓“没找到”,其实是你“都去找别的”了。



台湾歌手沈文程一曲《来去台东》,因为唱足了台东的十全十美,成了资深导游林龙的同名畅销书。
  
“你若来台东,请你斟酌看
出名鲤鱼山,也有一只石雨伞
初鹿之夜,牧场唱情歌
红头屿,三仙台,美丽的海岸;
凤梨释迦柴鱼,好吃一大盆,
洛神花红茶,清凉透心肝.....”
歌词特别直白,就像诚品的其他畅销书一样,直接、耸动字眼的书多半放在特别显眼的位置。而大陆书、历史书,其实都没怎么碰见。

在台东的那两天风雨交加,满大街连个释迦都找不到,更别提特别找柴鱼店。一路湿答答冒雨找了家叫“丸八”(日本语“圆满”)的菜馆,点了曼波鱼。有个搞笑的导游界段子说,这鱼有一个丑陋的原名,无人问津,改名曼波之后浪漫起来,据说大受欢迎。

鱼肉看上去雪白如玉,可你真的嚼上去,却觉得肉质实在粗重,并不鲜嫩可口。

第二顿的晚餐我们随着包车司机去了“米巴奈”原住民餐厅。巴奈是阿美族“稻穗”的意思。司机林先生也是阿美族。说自己父亲那一辈已经被迫姓林,所以他也有了林姓的名字。

路上的聊天也风轻云淡。他爱听你发问,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他说花莲的海,颜色不如台东。他也爱台东大海的颜色。


何琦《浪子的故事
 
花莲吉安乡多桑怀旧餐厅墙上的壁虎
米巴奈餐厅的菜味道不太合弟弟的口味,三个大人倒是津津有味。馆子也很喧闹。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了,一打听,喉咙最响的一桌,大部分是上海人。

回上海后仔细回想了下,台湾的正餐多半在台菜为主的餐厅,不是过油就是口味陌生,完全抱着尝鲜心态。却有几次台北的小吃被莫名击中。

台北小吃的好,有种平民的教养。就像台北给你的感觉,常常于破破烂烂的细微处,让你看到它原来这么丰富。

比如,当你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后,饥肠辘辘地赶到圆山大饭店。在圆苑点了几客点心。那碗银耳汤甜糯沁香第一口下去,突然就有久违的窝心。那是旧时有人用心选银耳,用心慢火炖了一下午等你来的温暖。
比如,当你打算在离开台北前几小时,随意在街头吃顿早饭,结果撞见了双城街的鲜肉汤圆和麻酱面。一条24小时开张的街面铺子居然没有油水横流,那汤圆皮不粘牙,薄又糯的极其恰当。你就变得有点依依不舍。


   越是稀松平常的小菜,越有着根深蒂固的私人记忆。
台湾《逍遥》杂志邀请了文化商界63位人士聊聊记忆中的私家菜


就在米巴奈餐厅的上海乡亲们就着高粱高谈阔论,连夜大雨,台东到高雄段的铁路已经被土石流给冲走了。所以第二天我们本来想去高雄留宿一晚的计划其实已经泡汤了。

赶到台东火车站时,听到广播,交通局决定临时取消全部南徊的铁路线班次。看着身边老老小小都特别淡定,也毫无怨气地重新排起长队。娃照例找图章盖戳留念,你甚至也有了好心情发现昨晚苏慧伦的伴唱乐队键盘手陈思涵在车站的711买零食。

后来我的撞明星运越来越好,在四个多小时(回台北)的台铁下车,一抬眼,便看到了一个貌似以莉高露的女生站在站台。穿着紫色红房子格子衬衫,背着把大提琴。

她是台湾某年金曲奖最佳原住民歌手奖得主,歌很纯净,现在一边务农,一边“走穴”。

被大陆来的素人认出来,以莉高露显得比我还惊讶,也很随和地任意我给她拍照和合影。

因为高雄段铁轨被土石流冲断,大量台铁延误。以莉高露在等台铁回家。
最后一天在台北,因为带着娃出行,台北精彩的夜生活几乎都没有怎么体验到,真正体会到独游乐趣的,是到台湾的第二天。
圆山大饭店望见基隆河和台北街景


趁爷俩睡懒觉,一早起来去吃了永和街的世界豆浆大王。其实本意是想去逛东门菜场的。后来被出租车司机一鼓动,肚子饿起来,临时改道去了永和区的永和街。

世界豆浆大王据说是台湾当地豆浆鼻祖,店门口招牌还贴着据传当年蒋夫人赠词:「玉液琼浆,甘如蜜酪。橱窗上贴着两任总统、温拿五虎、周润发、周星驰和老板的合影。

后来看老食客的游记说,他家的咸豆浆要就着醋喝。我在店里问收银阿婆哪几种好吃,她一口台湾腔,我吃得都恶心了,你自己选吧,都满好吃的。

店堂里多是当地早起的市民,穿着背心和女朋友来早餐的,独自点餐的老爷子也有,多半轻声细语,没有上海早餐铺的热闹劲和烟火气。

一碗咸豆浆下去,你就可以不慌不忙有体力在路上随便的走下去。看看陈旧的骑楼,一张张广告招牌,都仿佛都是一段段时光片段在默默陪伴你。



在台北猫空和此后东行的花莲蘑菇屋之行,几乎都是为娃安排的。猫空坐缆车远望101,和满山的茶树,花莲吉安乡的蘑菇屋民宿,花莲沿苏花公路的海景都让他念念不忘,在回到上海快两周了,还时不时大声念叨:我实在是无法忘记台湾啊(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文邹邹)

花莲吉安乡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乡村,道路规划及其整齐。

一家三口到达吉安的民宿花见幸福后,踩着自行车到处走走,随处可见日式风格的自建一层平房,通常自带院子和独立的门镜。

后来看了点材料知道,吉安在当年曾完整地由日本人重新规划。由于初来台湾的移民大多来自日本四国德岛吉野川沿岸,因此将这个地方定名为“吉野村”。花莲吉安这个名字是台湾光复设乡时才改的,和很多台湾地名一样,为了有好口彩,把吉野改成了吉安。现在吉安火车站的站牌还写着吉祥安定4个字。1933年,时任台湾总督中川健藏题字“拓地开村”,建立风景石刻纪念碑。纪念碑目前矗立在新建庆丰市场后面,离我们住的花见幸福民宿不远。

花莲吉安花见幸福民宿
蘑菇屋预定链接:www.flower-happiness.com(携程上无法预定蘑菇屋,请戳此链接了解蘑菇屋的详细信息)

预定电话:0936 168851

吉安乡除了慈济佛教大学以外,还有个近年来渐渐出名的小景点,庆修院。它是台湾自日据时代以来保留最完整的木质寺院。其实就是当时日本移民的聚集神社。可惜,去参观的当天,刚巧庆修院集体出去旅游了。据说庆修院已经公司化,还有CEO。门口的木牌用日语片假名和中文写了五个字---气心腹口命,蕴含了简单朴素的做人道理。比如横写的腹意思做人要大肚宽容,口字比较迷你,意味着多做少说。

庆修院门口的匾
在吉安的短短两天,在花莲蘑菇屋的外面,有亲身感觉到了地震。大半夜醒过来,就见老公默默伸过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中国地震网消息称,10月5日晚11:38分,台东海域发生5.9级地震,震感强烈。不禁惊出一身汗。

然后他开始不顾大半夜,绘声绘色描述民宿对面花莲县县长家的狗一直在狂吠,蛤蟆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两人犹豫是不是要继续此后台东的行程。

微信上,所有台湾朋友都没有回复。我们只得默默睡下。  说起半夜的紧张,在送我们去吉安乡火车站的路上,蘑菇屋(花见幸福)老板娘炜姗笑起来。“这只是正常的能量释放啦,真的可怕的地震才没有征兆呢”。

台北猫空半山腰的茶馆一家人
台湾带给你最平静的震撼其实也就是身边的这些处事不惊的居民。然后, 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民风和城市性格,你却很难讲窥到了全貌。台湾就是这样,有种绵绵不绝的力量,你来了就知道,你还会来。



小帖士: 三号离沪抵达台北,分别在台北、花莲、台东各住两天。本计划从台南绕远路,夜宿高雄一晚,次日坐高铁抵达台北桃园机场,这样可以不用坐太久时间的火车,行程可松弛一些。因为天气原因,选台东沿东线直接返回台北。离开台北正值台湾国庆节。

结语:

 我们在台湾国庆日那天从台北返回上海,第二天临晨,华语歌曲“词坛泰斗”庄奴在重庆与世长辞,享年95岁。唱他写的《绿岛小夜曲》,《甜蜜蜜》邓丽筠成了全球网红。她在台湾的筠园墓地还在继续接待络绎不绝的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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