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龙:音乐与人生——追忆似水年华

 

音乐与人生——追忆似水年华湛江经济技术开发区第一中学陈小龙我和音乐结缘还算早。我已记不起是否把玩过拨浪鼓...



音乐与人生——追忆似水年华
湛江经济技术开发区第一中学  陈小龙
我和音乐结缘还算早。

我已记不起是否把玩过拨浪鼓了,但童年的影像中有鼓的存在。

由于家庭的原因,在别的孩子已经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这件事很有意思,多年后母亲提起,先是说我自己闹着不愿意去幼儿园的,再到我工作后一次团圆饭中母亲又有点愧疚地说没有送我们兄妹俩上过幼儿园,哎,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母亲却要记挂那么多年)。外婆的农村就是我音乐的天堂,小溪流水的淌淌,竹林麻雀的啾啾,田间小虫的呢喃,谷场扬谷机的轰轰,这一切,让我享受着最淳朴的天籁之声。

但我最喜欢听的还是那鼓声。

农村的鼓声来自圩日和大大小小要去求神拜佛的节日。农村人好武,有武就必有鼓;农村人好舞狮,有舞狮也必有鼓;农村人好唱大戏,有大戏也必有鼓。那些日子,在有鼓的地方就必有一个脏脏的野小子。那鼓声把我人性当中的原始野性撩拨得一发不可收拾,以致外婆和外公不得已又把我送回父母身边。告别无忧无虑的童年,终于上学了。然而我对鼓的喜爱却没有因为我上学而消退。有一回,在下课休息期间,我折断一把扫把,把课桌当成鼓,呯呯嘣嘣地敲了起来,在我还沉浸在“鼓声”和享受城里孩子惊异目光的同时我被老师请进了办公室,然后接受了“弄不懂”(为什么敲鼓是错的)的教育。

城市是缺少鼓声的,有的只是汽车的喇叭声,很快鼓声就只能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了。

在接后的两三年里,我的音乐元素有了很大的改变。有两种声音是我一辈子都不能也不愿意抹掉的。一种是放学后等待父亲下班回家时蹲坐在路口听着高高的电线杆上大喇叭播放的歌曲,一种是晚饭后父亲劈柴和母亲裁缝混合发出的声音。这两种声音伴随着我度过了愉快的小学。

放学早下班晚,路口高高的电线杆便成了我等候父亲的最佳场所。喜欢这里,一来是父亲和我达成的约定(他好找到我),二来是因为这里有个大喇叭,一到厂里下班便准时地播放一些歌曲。两三首歌下来,父亲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人群中了。那时大喇叭里放的最多的是一些革命歌曲,偶尔也会有一些流行歌,歌词内容不懂,但阻止不了小孩子好模仿的天性。在回家的路上,在父亲的臂弯里,我便哼哼呀呀地学唱着,逗来不少路上行人的目光,而我越发的自豪。

晚饭后,平房大杂院里,伙伴们照例疯玩,父亲和母亲也照例地干自己的事。父亲劈柴,母亲缝纫。

那时,一般家庭是烧煤球的,厂里每月会发煤票,但煤时常不够用,需要劈一些柴火。城里柴火是比较稀缺的,只有农村才有,每月外公会用村里的牛车(我的最爱)拉来一车木头。所以晚饭后父亲是要劈柴的。很有趣,在我听来,父亲劈柴声和母亲的缝纫声是世上最动听的和旋。谁说不是呢?

学校照例也开了音乐课,有个老师还开了音乐兴趣班,教孩子学乐器,但要自备。看着别的孩子拿来崭新的琴和笛子,我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嚷着要父亲买,换来的却是一顿斥骂。是啊,在那个连个口哨都是奢侈品的年代,是没有资格提买“高级”(竹笛已经是高级)乐器的。没有乐器,但我有嘴,不能弹,我便唱。有意思,学校组织的合唱比赛,我就经常成为领唱的。

还记得那时,邻居的张大伯有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每到放学我就跑到他那里去。他没孩子,周围的孩子就成了他逗乐的玩具,我也不例外。他喜欢我来,我一来他就会把那台(据说是厂里奖励给劳模的)收音机拿出来。那时只能接收几个频道,每个频道照例会播放一些歌曲,照例是革命歌曲多,流行歌曲少。好几年后我才知道,那个唱流行歌曲最好听的歌手的名字叫——邓丽君。

不知从何时开始收音机里播放的曲子,革命歌曲慢慢地变少了,流行歌曲越发多了起来。那时,邓丽君我是不知道的,大人也少谈,为什么呢,后来据说她是台湾的特务,我不懂,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她的歌好听。还有一个人唱的也好听,这是大人也常谈到的,那就是“刘三姐”。知道“刘三姐”,我是从人堆中的电视里看到的。人堆中的电视?是的,那时电视更是一种稀缺品,并且还只是黑白的。有一回的晚上,舅舅拉着我跑到“水兵楼”,在部队大院的人堆里,我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奇怪的东西——电视。当晚正放着《刘三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什么叫“对唱”(这很重要)。

时代在变迁,音乐的发展也在日新月异。很快,电器的普及化让每个家庭享受到了多元文化冲击。我的家随着家境的好转也拥有了自己的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不久也有了CD机。

CD机的流行,让几乎每个人也过了一把“歌星”瘾。那时流行一句话,叫“KALAOK,永远OK!”然而,那时上MTV厅对于我还只是停留在听说的境地。

终于上了大学,来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那时的大学生很赶时髦,接受能力很强,也是那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歌星远不止有“邓丽君”、“刘三姐”,还有迈克杰克逊、崔健,还有“甲壳虫乐队”、“唐朝乐队”,还有“四大天王”、“四大天后”,偶尔听说哪里有什么歌剧表演也煞有介事地去打听票价,去谈论内容,装一回高雅。“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革命歌曲已悄然被流行元素彻底挤占。

大学里,娱乐活动很多,照例有很多歌唱比赛,在同学们怂恿下,我也参加了一些,成绩还不错,有证书为证。一次中文系学生会的晚会,一位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很大方地邀请我合唱一首歌。那时很流行合唱,平常在宿舍里我们男生也不断在哼唱,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这次毕竟是我的第一次,面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我显得很拘束,我是羞红了脸勉强唱完的,下来后手心满是汗水。同样是同学们的怂恿,让我去问那个女孩子的姓名,其用意是很明显的(要不就是祝福我成功,要不就是看我的笑话,后者居多),明知如此而我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去问了(难道这就是年轻人的表现?),得到的答复是:一首歌而已,不必较真。回来,同学们已经笑翻,而我真的是无地自容。

在那个纯真得有些幼稚的青春岁月,感情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是啊,一首歌而已何必在意,多年后同样是这样的场合,我已习惯什么是敷衍了。这让我很累!

想象,这一辈子,没有摸过一件乐器,没上过什么大的音乐场合,却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音乐的重要,因为我的生活里离不开音乐。

但我终究没能走上音乐的道路 。

夜已深,默默地听上一曲,梳理梳理年轻时的情怀,禁不住哑然一笑:只要生活中还有音乐,年轻的心态依然。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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