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马丁堂保不住了,卖掉它,可换几座马丁堂”

 

我的人类之学遭遇了学生的另一种人类学:异文化,猴子,陶片,骨头,故事会,深度旅游 ......



学人类学多年,感受着她的魅力与气魄,我心甘情愿;教人类学,却遭遇了满满的负能量。

中大人类学入驻马丁堂,中国最早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山先生曾在此做“非学问无以建设”的著名演讲。马丁堂建于1905年,现代人类学始于1922年,大哥带小弟,人类学因此出名。走过校园中轴线,人们看过中山塑像和马丁堂,顺带认识人类学三字。

一开始,我还有点高兴。还未回国,就有中大朋友说“人类学,我知道,在马丁堂,很有名的,每天都经过。”

回国,进中大校园,榕树成行,两三人合抱不拢,气根飘荡。奔向马丁堂,红砖墙边矗立白千层,蠢萌的石狮子对我蠢蠢地笑,熟悉感扑面而来:我学人类学的Davenport Hall,也是红砖墙,掩映在蓝天下,绿树中。

后来,每天来回马丁堂,慢慢看懂了路人的表情,听惯了“人类学系,哦”,每次替他们在心里加一句:“什么鬼!”

回国一月开始教学,既磕磕碰碰,也顺风顺水,新老师遭遇新学生,化学反应不断,热情与理性并行,西人人类学理论与国人民族志经验碰撞,时有妙趣。

后知后觉的我,弥漫的心绪掩过了警觉的理智,几个月后才发现,课堂上的碰撞,多因我的人类之学遭遇了学生的另一种人类学:异文化,猴子,陶片,骨头,故事会,深度旅游 ...

异文化,我可以理解。上海的朋友也说,一提起人类学,人们立马想起少数民族唱歌跳舞。我自己是少数民族,研究少数民族,这印象,我认了。

陶片我也不陌生。办公室背靠人类学博物馆,藏无数陶片。我知道,在考古学家手中,陶片是历史传统,是文化创意。读书时,每次进考古实验室,看考古学家摩挲着陶片,迷醉想象,我也拿起过陶片,摸一下,冷、硬,就是块陶片啊。

任教后,与同事带实习,参观南海一号。温润灯光下,经由同事的故事,陶片述说着过去的辉煌和平淡。展厅内明暗交错,观者走过一片温润,步入一丛昏暗,仿佛走过历史,看到陶片上流转的航海时代。我心中慢慢有点平静的喜悦,陶片也可以很顺眼。

看高兴了,没跟上大队伍,溢出了同事的气场,嗯,陶片又只是陶片了。

记忆深刻的是,同事说刚入职时,系里老先生曾带她进人类学博物馆,指着一件藏品说,有朝一日,马丁堂保不住了,卖掉它,可换几座马丁堂 ...

几年了,天天背对博物馆坐,我硬是没热情去看一眼那珍宝。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珍宝都不去看。

每次,我都安慰自己: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去年,系里考察猴岛。考古学家低头走路,一路寻宝,每有发现都激烈讨论。我抬着头,找树上的猴子。

猴子,我们的灵长类近亲,我们的他者。马丁堂的传奇猴博士,中国所有人类学系中的唯一灵长类学家,演绎着猴子的智慧,迷倒无数人。

猴博士经常说,“你看,猴子多可爱呀!”好吧,我认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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