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之一世安

 

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与君相遇,莫失莫忘...

浮生若梦之一世安


无恙城  花满楼

尚荷依旧是一身红衣,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红丝带松松垮垮的束着。忙碌的身影一刻也不得停歇,正是酿酒的好时节,尚荷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虽说酒窖里的酒已经足够四、五年的量,但是尚荷还是想多酿一些。

“小姐,你休息一下喝口茶吧。”花满楼新来的小姑娘月芝聪明伶俐又乖巧听话,尚荷便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跟自己做个伴。看着尚荷忙碌的身影,月芝多了几分心疼。这个新主子,眉宇间总是浮现着淡淡的哀愁,时常眉头紧锁一个人在房间里一醉方休。

“等一下再休息吧,错过这个时节,酿出来的酒就不好喝了。”说着,尚荷再一次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可是,小姐,酒窖里的酒已经有很多了啊。”月芝不解的问到。

尚荷一愣,是啊,酒窖里的酒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拼命的酿酒?尚荷低着头,看着自己满是小麦渣的双手。

“小姐,是不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小姐,你别生气,是月芝不好。”月芝看着小姐落寞的背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尚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她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月芝的问题,难道她要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那段过去才让自己这么忙?有时候,真的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

师父和莫先生很幸福吧?大师兄有没有管理好魍剑山?大家应该都很好吧?不好的恐怕只有自己了吧。每天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这样的自己尚荷真的很不喜欢。一滴滴眼泪顺着尚荷清秀的小脸滑落到衣服上。

月芝看着这样的尚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正当月芝不知所措的时候,店里的掌柜张叔疾步来到后院中,手里那着一封类似信件的东西,尚荷赶忙背过身起擦掉了眼泪。

“小姐,望月楼那边差人送来了请柬。”张叔毕恭毕敬的说着。

“望月楼?是那个一年举办一次夺魁赛事的望月楼?”尚荷皱着眉,回过身接过张叔手里的请柬。

提起望月楼,便要说一个神秘的家族—苏家,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族,虽然平日像空气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但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会以雷霆手段铲除乱国祸民的奸邪逆党。而望月楼的举办的夺魁大赛,意在选拔出顶尖的人才加以培养,送入朝廷,增强国力。

“小姐,望月楼争霸赛名额有限,每年有资格参与的人,除了皇族贵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人异士,还望小姐抓紧时间准备。”张叔知道尚荷是第一次收到请柬,便详细的向尚荷做着说明。

“替我回绝了吧。这种热闹的场合不适合我。”尚荷索然无味的说出了这句话。要知道,过去的尚荷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可是现在......

“小姐,往年莫先生在的时候都会带着花满楼的酒准时参加,咱们要是突然缺席,怕会被有心之人挑起事端啊。”张叔知道尚荷的性子,可是这夺魁大赛万万不能缺席啊。

“莫先生每年都参加?”

“莫先生和花满楼的地位,小姐你是知道的。况且,望月楼的请柬从来都没有人拒绝过。”

听了这话,尚荷想了想,便说:“我知道了。月芝,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一早出发。张叔,准备马车准备几坛好酒,我出门这些天,花满楼就交给你了。”说完,尚荷转身回了房间。

“月芝啊,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张叔语重心长的交代着月芝。

“张叔你放心啦,小姐待我这般好,我定会好好照顾小姐。只是小姐......”月芝很想知道尚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月芝,你照顾好小姐便是。小姐的事,万万不能再提。”张叔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月芝吓得一缩脖子,道一声“知道了。”便回去收拾行李。

暗处,闪过两道人影,

“澜,这样做真的好么?”说话的正是尚荷的是师父桑白。

“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荷儿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每天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不能再放纵她继续这样了。你放心吧,这趟望月楼之行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莫沧澜安抚着桑白紧张的思绪。

房间里,尚荷看着挂在墙上已经落了灰尘的重剑茕故,把它摘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叔和其他人就忙着把酒搬上车,又为尚荷备了一辆马车。

“小姐,路途稍微遥远一些,月芝会照顾好你的,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就吹响这个鸽子哨,会有人去帮你的。”说着,张叔把一个鸽子哨放到尚荷手中。而这个鸽子哨,是昨天夜里莫沧澜交给他的。

“鸽子哨......”尚荷看着手中的鸽子哨,思绪飘向远方。

“小姐,该出发了。”月芝小声的提醒了一下,尚荷收回思绪摇了摇了头,上了马车。

“月芝,千万要照顾好小姐。”张叔再一次吩咐道。

“嗯,张叔,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月芝一脸的认真,说完也随着尚荷上了马车。

路程赶了三天三夜,马车终于赶到了望月阁所在的灵香山脚下。

“小姐,马上就到望月阁了,我们先在山脚下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吧。”月芝看向淡然翻动书卷的尚荷,征询她的意见。

尚荷抬手揭开卷帘,看了看外面正好有一个清雅的小馆,她点了点头,“行,就到对面那座小茶馆歇息一会吧。”

茶馆的地方不大,但是生意倒是挺红火,每一张桌子都有人。

“小姐,我们还是换一家茶馆吧。”月芝想离开,尚荷却摇了摇头,,她指了指临窗的那一桌。

那一桌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身边一个装扮似书童的少年。

“就坐那里吧。”

“可是小姐,那里已经有人了啊。”

尚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只休息一会,也只算个过客而已,能坐便可以了。”她的话音刚落,临窗而坐的白衣男子,他举杯饮茶的手,微微顿了顿。月芝看尚荷这么说,只好随着尚荷走了过去。

“我们这一桌已经有人了,请你们去别的桌吧。”那个少年看到尚荷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没好气的说到。

月芝听到这话,本来就不情愿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刚要开口反驳,便被尚荷拦了下来。

“小二。”尚荷的声音轻描淡写的飘出,但是却又清晰入耳。

“请问两位姑娘,需要点什么?”小二紧张的看着这桌的四个人,生怕一个不对劲出点什么事。

“请问,这两位公子是这家店的老板吗?”尚荷说完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那位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扯了一扯。

小二一愣,然后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两位公子只是在小店喝茶休息的客人。”

“那请给我们上一壶茶,再来两盘点心。”尚荷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好嘞,,二位姑娘请稍等。这就来。”小二脚底一抹油赶紧离开了,这桌的氛围太诡异。

“我说两位姑娘,你们要是没听清楚的话,我再说一遍。我们这桌有人了。麻烦你们到别的桌去。”少年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

尚荷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请问这位公子,这桌子是你家的么?”

“不是。”那少年被问得有些发蒙,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么这椅子是你家的么?”

“不是。”

“那么我站的地方是你家的么?”

“也不是......”

“既然不是你的地方,你喝你的茶,我喝我的茶。我们都不介意你坐在我们对面,你们凭什么介意我们坐在你们对面?”尚荷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

“......”少年哑口无言,道理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月芝看着少年呆住的样子,可高兴了,“就是就是,什么都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坐在这里。我们爱坐就坐,你管得着么、真是吃饱了没事做。”月芝说完还冲着少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那少年气的脸蛋涨红,刚要开口。

“淮平。”清朗音色中透着几分重低音的磁性。白衣男子抬了抬手,他斯文有礼地放下茶杯。那位少年立即闭口,默立一旁。

“两位姑娘,对不住了,书童无礼,在下替他向二位姑娘道歉。”他伸手举杯。

尚荷的目光转向白衣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尚荷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去,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茶和糕点很快就端了上来,尚荷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淡淡的桂花香让尚荷的心情平稳了下来。茶馆中每一桌都在高声论谈,唯独尚荷这一桌安静的出奇,似乎有那么一丝格格不入。

“嗯?我好像问到了酒香。这酒,好香啊。”这时,邻桌的一个彪形大汉突然大声喊道。“小二。这酒,给我上两壶。”

“这位客官,我们这只是茶馆。没有酒啊。”店小二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吓得缩了缩脖子。

“没有酒?那这酒香是哪来的。”彪形大汉一拍桌子,只见桌子裂了一个大缝。

“我们这,真的没有酒啊。”小二色声音都有些颤抖。

尚荷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了丝丝的变化。。这香气,分明就是自己酿的“醉千秋”。没想到封了这么多层,依然挡不住酒香的溢出。而尚荷脸上的变化,都被白衣男子探入眼中。

再停留下去,难免会出乱子。尚荷便起身向外面走去,月芝也连忙跟了出去。

“这酒香,好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啊。”不知道哪个多舌的人嘟囔了一句。这彪形大汉一听,立马推开店小二去了外面。可怜的店小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直“哎呦”。

这一边,尚荷正吩咐两个马夫紧一紧绑酒的绳子准备离开,那彪形大汉就出现在尚荷眼前。

“这酒是你的?”彪形大汉不削的看向瘦弱的尚荷,这酒,今天他喝定了。

“是我的,怎么样?不是我的,又怎么样?”尚荷依旧轻描淡写。

“现在,这车酒归我了。你,赶紧打开一坛让我尝尝。这酒香直钻鼻孔,弄得我这五脏六腑怪痒痒的。”彪形大汉说着亮了亮手中的大刀。

尚荷就好像没听见一般,看着两个马夫把酒绑好,开口说道“我们赶路吧,争取早些到。”

彪形大汉一看尚荷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禁不住怒火中烧,想想自己在老家备受乡亲推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怎奈被一个黄毛丫头无视,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捉尚荷。

尚荷用余光看到了彪形大汉的动作,隐藏在袖子中的右手握着茕故微微用力,随时准备反击。白衣男子也跟了出来,看着尚荷的小动作,这个女子,恐怕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接着,他在淮平耳边耳语了几句。淮平提着剑走了过去。

“这么为难一个小女子,恐怕有失风度吧。”淮平的剑重重的打在了彪形大汉手上,彪形大汉手一吃痛收了回来。尚荷一看有人出手,便默默的将茕故重新藏在了袖子里。

“小姐,小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月芝吓得半条魂魄都要归西了,赶忙仔细检查尚荷身上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没事。” 尚荷拍了拍月芝的手,表示自己没有事。

“要你来多事,可恶。”彪形大汉更加生气,提着刀便向淮平砍去。只见淮平面不改色,脚步轻轻一捻便躲开了彪形大汉砍下来的刀,手持宝剑用剑鞘在那彪形大汉的胳膊上的不同位置快速的点了几下,紧接着剑鞘往大汉胳膊上重重一打。就听彪形大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尚荷定睛一看,那彪形大汉的胳膊分明是骨头断成三截。这下,恐怕是废了。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彪形大汉痛苦的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看向淮平。而淮平则是一副“我管你是谁”的表情。

“我是望月阁亲选的武人,你们伤了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尚荷的眼中划过一丝微光,这人居然是望月阁挑选的。怎么会是这种蛮狠霸道的人,看来这望月阁也不过如此。

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仿佛看穿了尚荷的心思,走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望月阁不需要你这种持枪凌弱的武人。淮平,去吧他身上的请柬搜出来,看看是谁选了这种人来坏望月阁的名声。”

“是,少爷。”淮平搜出来彪形大汉身上的请柬,交给了白衣男子。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尚荷向白衣男子行了行礼,继续说道,“我还要赶路,就先行告辞了。”说完,尚荷带着月芝上马车离开了茶馆。

白衣男子看着尚荷离开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小姐,刚才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怎么办呀。”月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放心吧,月芝,我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尚荷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自己当初也跟这个小姑娘一样吧,只会关心别人。

“小姐,刚才那个人虽然救了我们。但是好生讨厌。”月芝一路上憋在肚子里好久了,她实在忍不住了。

“少爷,我们应该就快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穿透到她们耳际内。

月芝一惊,她揭开马车的窗帘,看到那白衣男子,和那个少年,正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她们的马车几乎是并驾齐驱。

“月芝,是他们么?”尚荷眉头轻佻。

“小姐,就是他们。竟然跟踪我们”月芝气呼呼的说到。说着月芝探出头去,“喂,你们两个什么目的。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你说什么?小丫头片子,谁跟踪你们了。”淮平开始还嘴。

“还说没有。我们前脚刚走出茶馆,你们后脚就跟在我们后面。不是跟踪是什么?还有,别以为你救了我家小姐,就有什么非分之想。”月芝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我警告你啊,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扬了扬了手中的剑。

“淮平,不得无礼。”一旁的白衣男子开了口,“两位姑娘不用怕,我们并没有跟踪姑娘,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望月阁,这条路是上山的必经之路我们只是巧合碰见罢了。”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月芝撇了撇嘴。

“姑娘,在下可以问你一件事情么?”白衣男子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问吧,问完赶紧离我家小姐远点。”

“请问这上山的路是姑娘修的么?”白衣男子噙起一抹冷笑。

马车内的尚荷听到这话,翻动书卷的手停了下来,眉眼微动,嘴角微微动了动。

“当然不是。”月芝忍住白眼翻动。

“请问望月阁可是是姑娘家的?”

“也不是。”

“既然这路也不是姑娘家的,这望月阁也不是姑娘家的,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们没有说姑娘跟踪我们,姑娘凭什么说我们跟踪你们?”

月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他怎么可以拿小姐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

“月芝,我一个耳环不见了,你来帮我找找。”尚荷开了口,唤回了正要顶嘴的月芝。

白衣男子如磁铁一样氤氲暗流的瞳仁,飘起点点微波。

“月芝。”尚荷唤了一声,“以后若再碰上他们没我们要避开,记得绕道而行。这番送酒到望月阁,不可多留,办完事我们就回无恙城。”

“恩。我知道了。就算小姐不说,我也会离他们远一点的。”月芝噘着嘴,她是真的很讨厌这两个男人。

尚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发生任何意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和心,自己不想打乱。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

马车缓缓的驶到了望月阁。望月阁、望月阁,入眼哪里是一个阁楼的规格,简直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官家大院。果然不愧是聚过人才选拔的地方,建造的如此奢侈。

尚荷和月芝下了马车将自己请柬交给守卫,守卫开始一次检查尚荷带来的酒。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少爷,我们到了。我现在去通知老爷。”

“小姐,你看,是他们。”月芝惊叫了起来,看来,他们真的是来这望月阁的。尚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月芝赶忙捂住嘴巴,不再出声。

那位白衣男子,朝着尚荷这边微微点了点头,“二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一日三次碰面,难得有此缘分,不知姑娘可有雅兴过来品茗一番,在下这里有上等的好茶。”

“多谢公子的美意,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只不过茶对小女子而言,只要解渴便可以了。何况小女子并不懂得什么品茗之道,公子还是另请他人,免得浪费了这上等的好茶。”说完尚荷又看向月芝,“月芝,酒也检查完了,我们去房间休息吧。”

月芝听了这话忙跟着尚荷进了望月阁,小姐说得对,这两个人能躲着就躲着。

淮平不悦的高高挑起眉峰,“能的苏二少开口相邀的人,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这般不识抬举。”

“淮平,你今天,冲动了。”白衣男子淡然地开口,语气却让淮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少爷,属下知错了,还请少爷原谅。”淮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说道。

“起来吧,去通知老爷和大哥,我在暗阁等他们。”

“是,少爷、”说完淮平就离开了,留下白衣男子留在原地,似乎在想些什么。

入夜,尚荷在柔白的月光中蓦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陷入熟睡的月芝,起身下床。推开门,看着皎洁的月光,又看看了手中的茕故,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飞身起步在浓茂的竹林中,“刷刷刷”的声音在尚荷耳边响起。夜晚,月光如水,尚荷的身影穿梭在竹林中,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她沉寂的眸子中,莹润的光泽泛起,唇边泛着淡淡的微笑,眉眼之间浮动着一层冷意。拍了拍身上的叶子,而后大步而出,草在零落大地的竹叶上。

沙沙沙——沙沙沙——

突然——

尚荷的脚步停了,她灵敏的耳朵,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是那个方向传来的。尚荷眸色一沉,淡漠的瞳孔掠过一丝杀气。

竹林深处,清透银月潭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月光披照,晃出没了的光圈,一圈又一圈。尚荷靠在大石后面探查那股异样的气息,忽然,水面上“哗”的一声,窜出一道矫健的身影。

此刻的白衣男子一头黑亮透软的青丝,沾染着水珠,泛起优雅而慵懒的姿态。飞扬的剑眉中间,燃烧着三道火焰印痕,好似寒雪中的红梅,又似焰火力量,燃烧一切。尚荷盯着他的脸,不起任何波澜的淡漠眼瞳,此刻浮动一道愕然之色。

尚荷又闻到了那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感觉压抑的无法透气,又似乎轻轻的在撩拨着心弦,这个人,危险。绝对危险。她霎时转身,快步离开,那离去的脚步之快,那离去的样子之仓促,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得到。她只感觉伸手仅仅的跟随着一道光芒,那光芒令她犹如针芒在背。

白衣男子盯着夜色中组建成白点的影子,他慵懒的闭上眼睛,沉入水中,嘴唇噙冻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望月阁已有百年历史,它建在高山之上,山连天际,景色十分壮观。四周峰峦叠嶂,古木参天,远远望去,望月阁仿佛建在天上云缝中,就好像神仙居住的地方。

夺魁大赛还有几天才会举行,尚荷便在月芝的央求下在附近转一转。

“天哪,小姐,这里好美。”此刻绿叶满山,泉水潺潺,令人心旷神怡,月芝连连赞叹。“小姐小姐,这次月芝要多谢小姐,要不是小姐,月芝怎么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尚荷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月芝的表情,就连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小姐,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那边有个竹园,还有个凉亭,我们可以去歇息一会。”月芝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竹林那边。

尚荷淡然的点点头,“也好。”。月芝见尚荷应允,便拉着尚荷走了过去,然而她们到的时候,凉亭中已经有人了。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遇到了三次的主仆二人。

“月芝。”尚荷低声一唤。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都不想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月芝立即领会,赶紧转身和尚荷往回走。谁料,那白衣男子却叫住了她们。

“二位姑娘,等一等。”

“公子,有事?”尚荷回头,淡淡说道。

“难得有缘偶遇,不知姑娘可否赏光,一同来下盘棋,如何?”白衣男子朝着已摆好的期盼,对尚荷邀请着。

“不好意思,我不懂下棋之道,公子还是另请他人吧。”

“姑娘这是第二次拒绝在下了。每次见到姑娘,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这让在下着实伤感。请问,是在下哪里得罪姑娘了么?”他起身,缓缓走来。

“公子多虑了,你我萍水相逢,并无误会。”尚荷说完转头就要走,怎料,那白衣男子伸手揽着尚荷的腰肢,脚尖轻点,便把尚荷带到了凉亭之中。

“你。”待平稳落地,尚荷拍掉停留在她腰间的手,瞪着白衣男子。

“在下只想和姑娘聊聊天,并无冒犯之意。”白衣男子笑着看着尚荷,自动忽略了尚荷瞪得溜圆的眼睛。

“我和公子没有什么好聊的。”尚荷依旧是淡漠的声音。

“那就聊聊姑娘昨夜偷看我沐浴,如何?”白衣男子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容。尚荷听了这句话,脸上瞬间红到耳朵根。月芝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尚荷,她家小姐竟然偷看......

“我没有。我只是听到水潭中有动静,所以才走过去看看的。我怕有贼人潜入。”尚荷红着脸低声说道。

“没有?我可是清楚地看到姑娘离去的背影。再说,这望月阁汇聚天下精英,怎会任由贼人出入呢?”白衣男子说着话,脸慢慢贴近了尚荷,呼出的气息打在尚荷脸上,尚荷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看来,这位姑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白衣男子的心里这样想到。

“你不要瞎说。”尚荷说完这句话就拉着月芝离开了凉亭,而月芝还处于震惊之中。

“淮平,切记一定要保护好她俩。”白衣男子看着尚荷离去的背影,对淮平吩咐道。淮平十分不乐意,但是也只能照着白衣男子的话去做,“是,少爷。”

夺魁大赛如期举行,尚荷在酒窖忙着装酒,而那个白衣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尚荷隐约觉得,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尚小姐,夺魁大赛已经开始了。请尚小姐以花满楼的身份前往大厅。”一个仆人出现在酒窖里,毕恭毕敬的说到。

“去通知你们家主子,这夺魁大赛我就不参加了。”尚荷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而那位仆人没有离开,依旧做着“请”的手势,尚荷说了好几遍,那个仆人就是不肯离开。无奈,尚荷只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带着月芝随着那个仆人去了大厅。

当尚荷推门而入的时候,那白衣男子便翩然而至。“尚姑娘,你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尚荷看着眼前的男子,惊讶的说到。

“尚姑娘的请柬都是我亲自写的,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这请柬......”尚荷话说了一半,就被走过来的淮平打断了,

“少爷,赛事一切准备妥当,请少爷过去主持大局。”

白衣男子听点点头,“尚姑娘,在下有事情要去处理,恕在下不能相陪了,尚姑娘就自己在这里看看,可好?”

“公子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尚荷回到,心里去在想着这白衣男子的身份,既然他能主持夺魁大赛,定是这苏家之人。江湖传闻,苏家有两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那这个白衣男子,是苏大少还是苏二少?

尚荷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比起白衣男子的身份,她更想看着大厅里的奇珍异宝。在花满楼待久了,尚荷每天都会看看莫苍澜留下的那些宝物,渐渐地耳濡目染,尚荷也开始对这些新鲜玩意起了兴趣。

然而有些事有些人,你越不想碰到的时候,偏偏它就让你碰到了。

“尚荷?。”

突然一道惊诧而意外的嗓音飘荡在尚荷的耳旁,那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过往一幕幕再是在尚荷脑海里浮现。月芝一回头,便看到个绿衣姑娘,尖嘴猴腮的样子很是讨厌。

“真的是你,尚荷。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云裳走到尚荷的面前,她一双杏眼,波光微泛,既是震惊,又是恼怒。

“月芝,我们去别处。”尚荷淡淡的吩咐道,奈何云裳就是不肯罢休。

“尚荷,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是伤心欲绝退隐江湖了么?”云裳一想到过去发生的一切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要不是尚荷,爹爹死了,崆哥一身武功尽废,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给人家当婢女的地步。

月芝看着云裳咄咄逼人的样子,怕自家小姐吃亏,便上前一步护在尚荷身前,说道:“哪里来的疯女人,凭什么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发疯,别扰到我家小姐。”谁知道,云裳扬手便是一个巴掌——“啪”。

“放肆,你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敢这么说我?”云裳扬起手,还想再挥第二次。

尚荷眼眸掠过一道阴沉,她手如闪电,出手比云裳更快 ,尚荷狠狠的扣住了云裳的手腕,冷冷的看着云裳,警告着她:“云裳。我劝你行动前,最好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只会自找难堪而已。”说完,尚荷冷哼一声接着一甩手,云裳便顺着尚荷的力道摔倒在地。

“尚荷。你敢摔我。”云裳握着红肿的手腕,她手指颤颤的指着尚荷。

“云裳,我劝你最好不要惹上我。离我有多远滚多远。月芝,这里的空气臭了,我们换个地方。”尚荷冷冷的瞟了云裳一眼,她压根不想跟这个眼前的女人有任何的牵扯。

来到一处角落,尚荷摸着月芝的脸,开口说道:“这件事,本与你无关,她是冲着我来的,倒是连累了你,无辜的挨了一耳光。”月芝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之前的小姐冷若冰霜,对谁都是一个态度。“月芝,我过去是个麻烦的人,今后恐怕也会有麻烦,你若害怕,便走吧。”

月芝一听这话,小姐是在赶她走么?连忙摇头,握住尚荷的手,说道:“月芝不怕。小姐不要赶月芝走,月芝要护在小姐身边,月芝不怕麻烦。”

“傻姑娘。”尚荷笑着看着月芝,知道月芝是真心待她,也许她该尝试着去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

在远处的白衣男子将这一切目睹在眼里,悄悄吩咐下人着什么,有着这种婢女的人想来也好不到哪去,这种人望月阁断断不会要。

尚荷望向主持赛台上,一道卓然飘逸的白影,申请怡然的站在那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淮平。尚荷看着台上的男子,眼波流转,嘴角微微地扯了扯,他的真实身份还需要她多加猜测么?此时此刻,他也望向她,一双黑曜石般深邃透亮的眼瞳,含着春风一样的笑意。

“在下苏临,这次夺魁大赛感谢在座各位前来。今年的赛事与往常相同,第一天比文,第二天比武。另外,感谢花满楼的尚姑娘,带着这美味佳酿来为本次大赛助兴。”

人群中一阵哗然,都想知道这尚姑娘何许人也,竟然被苏家单点出来。人们顺着白衣男子—苏临的目光望去,尚荷在苏临的目光下,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淡漠的眼眸,一抹危险而犀利的寒光氤氲而起。这时,苏临施展轻功,将尚荷强制性的带上了赛台。

“苏二少,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出这种风头。”尚荷声音低沉,冷冷的看着苏临,“你究竟想怎样?”

苏临魅眸流转,“看来那天晚上,我在银月潭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真就是尚姑娘。”苏临凑近尚荷的耳朵,故意姿态暧昧。“不过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讨论我的身份,而是尚姑娘如何全身而退。”

尚荷看着眼含微笑的苏临,恨不得把他这张脸用茕故一剑刺上去。苏临淡淡一笑,正好跟尚荷带着怒气的眸光在空气中交错而过。

接着,苏临就开始主持整场赛事,就在刚刚说完比赛规则,大厅突然浓烟滚滚,冒出一群黑衣人,习武之人尚能沉着冷静,那些文弱书生则惊吓四起。尚荷看着眼前的一切,猜测是有人蓄意为之,恐怕这里面还会是一整个阴谋。

苏临眯起眼睛,胆敢在望月楼生事,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定不会让他好过。他又看了眼身边的尚荷,发现尚荷也是十分的沉着冷静,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

正当尚荷看着大厅里情况的时候,突然看到云裳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正找着什么?“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随着主人出去么?”,正当尚荷思索着的时候,突然感觉手心多了什么东西。她正要摊开手查看,手就被另一之手握住,那只手很温暖,让尚荷不想离开。

“不要在这里看,帮我保管好它,我会去找你。”苏临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传到尚荷耳中,尚荷刚想开口,就被淮平带出了大厅。

“你家少爷还在里面呢。”尚荷紧握着手,跟淮平说道。

“小姐放心,少爷会全身而退。今天让小姐受到惊吓,是望月阁没做好。还请小姐见谅。”

“我没关系,告诉你家少爷,这里恐怕有阴谋。”

“多谢小姐关心。小姐的马车已备好,小姐一路平安。”淮平没了之前的怨气,毕恭毕敬的将尚荷送上马车,看着尚荷离开了望月阁。

尚荷坐在马车里,手依旧在紧紧的握着,月芝以为尚荷受到了惊吓便一直在宽慰她。此时,尚荷感受到传入耳中的声音除了马车和马夫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别的声音——有人在跟着他们。那几个人使着轻功在树林中飞快的穿梭者,尚荷见他们始终与自己的马车保持着距离,断定那些人是苏临派来保护她的,便也放心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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