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过我家无留意

 

而如今,走过好长一段弯路的江城,天在变蓝,水在变绿,树含情,人向善,燕子该要飞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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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过我家无留意


易国祥

那日暖阳高照,春风和煦,徜徉在游人如织的东湖绿道上,想起朱熹的“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经总是春”,春光虽然美好,独不见轻燕归来,平添了几分惆怅。我掏出手机,仿朱熹的《春日》,在朋友圈里发了这么几句:
暖日寻芳东湖滨,
梅红柳绿已是春。
故人新景又相逢,
不见轻燕归来影。


虽难成佳句,也算是表达一种美好的春光,只欠“燕归来”的生态式情怀的遗憾吧。



燕子被视为春天的使者,燕归来,象征春回大地,新的希望充满人间。中国古代有许多诵咏“燕归来”的名篇佳句,而我偏爱这些句子——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苏轼)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欧阳修)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晏几道)

“湖南为客动经春,燕子衍泥两度春。”(杜甫)

“去年燕子天涯,今年燕子谁家?”(张炎)

这些名句都是借燕子归来,抒伤春惜时之情、忧国忧民之怀。如果说这是“春愁”,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林黛玉在《葬花吟》里写的春燕,那简直就成了“春怨”。



三月香巢巳壘成,

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

却不道

人去梁空巢也傾。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不同时代、不同人的审美,注定有不同的体验与判断。我儿时记忆中的春燕,不可能有生态之虞,不会有文人的惆怅,更不是怨女的悲凄,而是家贫苦涩的味道。

故时的村湾成一字形,我家几乎在最西头,却没有跟整个村子排齐,而是妥落邻居下后十多米,且是全湾最小的屋。一般人家的房子多是前后八柱以上的纵深,至少也是六七柱,而我们家纵深只有四柱。父母养我们五个孩子,按现在看,一定是住房贫困户,说不准就要享受“精准”待遇。

这一切源于早年祖父发家之后嗜赌,输掉了当年全村最有看相的正屋,此时住的只是当年的厢房(伙房)。要不然土改时我们家至少得划为富农。进入新社会,他的子孙虽免遭历史性的政治歧视,但因以住房为显要标志的家境,在村里好多年照样也抬不起头。

就连春天的燕子也嫌贫爱富。每到春天,其它人家的大门上空都是燕来燕往。我到别人家里玩,那堂屋房顶的梁上都有燕窝,房子大的还不止一个。不时燕子叽叽喳喳。有时还能看到燕爸燕妈从外边飞回燕窝,大嘴对小嘴,给雏燕喂食。

对这一道风景,别人家的孩子对此习以为常,他们不知道,有一家的孩子在自家从来看不到。就像家里没电视机的孩子,总要凑到别人家看综艺节目。不是自已家的,人在人前就矮一分。心里的这份自卑,估计弟弟妹妹都有,只是我们当时都不曾说出来。



其实这怪不了燕子。我们家房子既小又矮,燕子哪敢在这里筑巢呢。但每年初春,燕子刚飞回来时,也有在我们家门口偶尔掠过的,甚至有燕子飞进屋去,马上又飞了出来。也许有的是刚回来没找着老东家,也许有的是长大的燕子初次寻找独立的栖息之地。这么简陋的小屋,它怎么不飞走呢?

虽“春不欺人满地绿”,但“燕过我家无留意”。飞走的燕子哪里知道,有一双眼晴,总在渴望着它们飞来,再依依不舍地目送它们远去,又看见它们飞进了别人的家门。

而如今,走过好长一段弯路的江城,天在变蓝,水在变绿,树含情,人向善,燕子该要飞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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