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记忆之一

 

河边街

河边街不长,不过一个剃头铺挨过去几户人家,拐个弯就下到了河边。河边街又很长,石板路缝隙里有冒出青草...



河边街

 
河边街不长,不过一个剃头铺挨过去几户人家,拐个弯就下到了河边。河边街又很长,石板路缝隙里有冒出青草的头,衬着石灰脱落的墙面,或是年代久远的木板门,让你的思绪飘的很远很远!我初次走过河边街,是去乡里上五年级,背着重重的行李,一步步缓慢地走在石板路上,长辈们则背着更重的箱子和书桌,我在汗水淋漓间不经意间瞥见街边一个老人,老的让人猜不出年龄,长满斑点的脸几乎要贴到书上去了,后来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或是看报或是读书,戴着眼镜如要埋进纸里一般,他没有一次抬头看站在路上看他的我,他太安静了,自有一个世界!后来,水库修建,141米以下的人家全部搬迁,我的小学初中母校均不能幸免,河边街就不用说了,那些老屋的人们搬去了县城的郊区,住进的新盖的楼房,身后是被河水不断淹没的昨日,犹记得,老街上有个眼睛大头发黑的女孩,低我们一届,她曾经走进镇里好几个少年的梦里,我不止一次在男孩子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偶尔经过街上看见她,礼貌对视然后微笑,一次去要水喝,她十分热情,忽想起,如果是那些爱慕她的少年们,该如何在这条沧桑的小路上徘徊。有没有人曾鼓足勇气,去敲开她家那扇古老的木门?初二的时候,在学校补习物理和英语,每天从山里出来,清晨的河面笼着薄薄的雾,河边街安安静静地在那一片雾气之中。我坐上小木船,听哗哗的水声,下了船走上小坡,走进河边街,街上的人们似乎还在熟睡之中,他们也许做了一个漫长而悠久的梦。河边街上还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宣传语,拱形的大门,可以遥想当时的那一份混乱的历史,如今,我们看到的却是,时光如何让一切安静。走得太快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河边街,想起那一段缓慢而悠长的时光,想起与青山和绿水相伴的人们,如何轻易地却又无法选择地远离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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