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中的轮回

 

"在我闭上双眼去见佛祖之前,我恳求总统吴先生能以一颗同情心去对待人民并履行许下的宗教平等诺言,以长久地保持国力。我已经呼吁各宗教人士及广大佛教徒,在必要时为保护佛教而牺牲。"...



五十三年前的今天

西贡街头,十字路口

烈火中的释广德

前几天听Rage Against the Machine的老专辑,发现一条评论很有新意,大体思想是这样的(我做了些许修改,好让人看起来不那么中二)。

“对于键盘侠来说,人类退步的标志是默认输入法中连甘地和释广德的名字都没有。”

当然,RATM的专辑选作这张封面,自然契合他们一贯的左倾暴力愤青风格,亦同样表达对释广德的致敬。

1963年6月11日,越南僧人释广德为抗议美国支持的南越总统吴廷琰政府及其“令人发指般”的强迫改宗、迫害佛教徒的政策,在西贡的闹市街头,用汽油引火自焚。



这张照片被提前告知的Malcolm Browne拍摄到,并获得了当年的普立兹奖。

自此事前顺化佛诞枪击案起,就表现出南越政府对佛教徒斩草除根的决心。释广德殉道后,其心脏在二次火化后仍旧完好,在坊间被广泛认为是佛祖对其的同情。尽管国际舆论一边倒的批判南越政府,但在“快刀斩乱麻”想法的驱使下,这反而愈发加重了政府对佛教徒的迫害。在释广德下葬后,吴廷瑈(吴廷琰的胞兄)的警察部队发动了全国性的寺院查抄,大量寺庙被毁,大批僧人自杀或被杀。当舍利寺的大门被攻破时,安置圣心的烛台被一脚踹倒,幸好当时两个僧人乘人不备抱着释广德的骨灰翻墙逃跑,才不至于让大法师挫骨扬灰。

我一直以为,社会的动荡若到仅能靠僧人与思想家的精神层面苟延残喘,那么这个社会必然达到了矛盾空前激化的程度——无论是左派还是是右派占据优势。“得民心者得天下”,吴廷琰为首的南越政府,为推行基督教不惜余力的扑杀佛教,对于佛教徒达到八成以上的越南来说,招致全民反抗必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最终,在广德法师自焚五个月后,杨文明的军队潮水般涌入了总统府,吴廷琰也在押送他的车子中被打成了筛子。

如今谈论此事,更多的公知忽略了此事带来的社会影响力,则是乐此不疲在讨论当时释广德是否服药以及人的意志是否能够在极端条件下控制肌肉活动。本人大学期间曾自修生物学及心理学,尽管与专业人士相差甚远,但也曾经阅读到部分军人、僧人生理学的报道。唯一需要向大家普及的是,与脊髓不同,人类大脑对于中枢神经的控制,乃是统治级别的存在,靠人的意志,完全是可以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同比良卿法师、邱少云),不过在这里讨论这些,似乎并没有意义。

前几天我向人提起此事,其推荐我去看马丁·麦克唐纳的Seven Psychopaths,说里面影射了这段历史,我向来较少踏足电影这领域,自出生至今大约仅观影二、三十余部,经常自嘲这是文青界将我排除在外的唯一窒塞,不过这倒确实是一部让我看得下去的小众电影。

在这110分钟暴力美学黑色幽默的结尾, Hans死前为越南人编写了一个他自认为最“合理”的结局。

美莱村的越南老兵,电光火石间穿越到西贡街头,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汽油,微笑间,点燃的火柴自由落体,整个人瞬间被烈焰吞噬。

是时,红衣女子的尖叫、刺耳的警笛,僧人的呼喊,嘈杂声乱作一团,但此时,耳边似乎只有那微不足道的声音,

"It might work."

平和化作火舌,驱逐出一切仇恨,与贵格会的教义又不谋而合。

一切又回到原点。

“在我闭上双眼去见佛祖之前,我恳求总统吴先生能以一颗同情心去对待人民并履行许下的宗教平等诺言,以长久地保持国力。我已经呼吁各宗教人士及广大佛教徒,在必要时为保护佛教而牺牲。”——释广德(摘自wikipedia)


    关注 惠川长孙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